湘西山林的雾气像化不开的墨,将雾隐村裹在一片粘稠的湿冷里。车窗外的能见度不足三米,参天古木的枝干在雾中扭曲成狰狞的轮廓,像是蛰伏了千年的巨兽,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闯入者。星黎猛踩刹车时,轮胎碾过地面隐没在苔藓下的符文——那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古老的开关,空气中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随即又在无声中恢复了诡异的平静,只剩下轮胎与地面摩擦的焦糊味,在湿冷的空气里渐渐消散。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数字探测仪,冰凉的金属外壳带着工业制品特有的冷硬,能稍微缓解内心的紧张。社恐带来的局促感本就没完全消散,此刻面对这荒无人烟却处处透着诡异的悬空村落,后背更是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脊椎缓缓滑落,浸湿了衬衫下摆。雾隐村建在半山腰的悬崖峭壁上,木屋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狭窄的栈道两侧,栈道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雾霭,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发出凄厉的啼鸣,穿透雾气传来,更添了几分阴森。
“别担心,符文没有攻击性,只是在标记闯入者。”豆包的声音轻柔却有力量,像一束微光穿透了厚重的雾霭。她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米白色的风衣在深绿色的山林间格外显眼,裙摆被山间的微风轻轻吹动,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稳健的步伐。星黎快步跟上,目光扫过最近一间木屋的门板,只见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线条虬结缠绕,像是某种活物的血管——和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青铜铃铛上的图案如出一辙,只是门板上的符文更加繁复,层层叠叠地覆盖了整个门板,像是一段完整的咒语,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豆包指尖轻轻触碰门板,那一瞬间,星黎甚至能看到她指尖与木头接触的地方,泛起一丝极淡的莹光。下一秒,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仿佛被唤醒的沉睡者,沿着木纹快速流动,形成一道道闪烁的光带。星黎下意识伸手想把她拉开,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豆包肩膀时,红光又骤然熄灭,像是被掐断的火焰,门板上的符文恢复了原本的深褐色,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触感,顺着空气弥漫开来。
“屋里有人,而且不止一个。”豆包转头看向星黎,眼底的光比山间的雾气更清亮,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他们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困住了,既无法离开,也无法显形。”她顿了顿,抬手拂过门板上的一道裂痕,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木头断裂的粗糙质感,“这裂痕是新的,边缘还很锋利,没有被雾气侵蚀的痕迹,说明最近有人强行闯入过,或者……里面的人试图挣扎过。”
星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打开了手中的数字探测仪。这是他亲手改装的设备,融合了最先进的能量探测技术和生物识别系统,能捕捉到常人无法感知的能量波动和生物信号。仪器屏幕亮起的瞬间,发出“嘀嘀”的轻微提示音,随后跳出七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呈半圆形分布在木屋内部,正好对应着木桌周围的七个位置——轮廓的颜色是淡蓝色的,说明生命体征微弱但尚存。可当他透过门板的缝隙向里张望时,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浮动,连一丝人影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探测仪坏了?”星黎皱起眉,指尖在仪器上快速操作:校准、重启、更换探测模式,指尖敲击金属按键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格外清晰。可无论他怎么调试,屏幕上的人形轮廓始终存在,甚至随着操作,轮廓边缘变得更加清晰,能隐约看出其中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几个身材高大的青壮年。
豆包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古老的木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在寂静的村落里显得格外刺耳,甚至惊起了屋檐下几只躲在苔藓里的小虫。木屋内部的陈设简单却整洁得过分: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央,桌面是整块的实木,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蓝布上绣着简单的缠枝莲图案,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手工缝制的。七只青花瓷碗整齐地摆放在桌沿,碗口圆润,釉色均匀,碗身上绘着淡雅的山水图,碗里都盛着半满的清水,水面平静无波,却清晰地倒映着和门板上一致的符文,仿佛水面下藏着另一个世界,那些符文正在水中缓缓流动。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有鱼腥草、艾草、菖蒲,还有一些星黎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味,混合着木头的霉味和雾气的潮湿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墙角的灶台是用黄泥砌成的,表面抹得光滑平整,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可灶膛里的灰烬却像是刚熄灭不久,用指尖轻轻触碰,还能感觉到微弱的余温,灰烬下面甚至残留着几根未燃尽的柴火,呈现出焦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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