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为什么自己带着精锐小队,拿着工造司的谛听,还有第一手的情报,在目标区域里大海捞针,却一无所获。
而那个怪人,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带着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直接就找到了目标,还让那个穷凶极恶的星核猎手束手就擒。
运气?
这个词在他脑子里盘旋,每一次都像一根针,扎得他自尊心生疼。
瓦尔特走在队伍中间,他看似在观察周围玄妙的景象,但注意力的大半,其实都放在了队伍后方的陆沉身上。
那个男人太从容了。
从头到尾,他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可偏偏整个事件的走向,又被他牢牢地牵引着。
这种矛盾感,让瓦尔特感到一种久违的棘手。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卡芙卡,戴着特制的镣铐,走得悠闲自在,甚至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她路过彦卿身边时,还用一种惋惜的口吻开口。
“这位小哥,你们云骑军的效率,好像有点慢哦。我都在那里等得快睡着了,你们才赶到。”
彦卿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走稳。
他猛地回头,怒视着卡芙卡,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你……!”
“好了,卡芙卡。”陆沉平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打断了彦卿即将爆发的怒火,“别欺负小孩子。”
彦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小孩子?
他堂堂罗浮将军的亲传弟子,神策府最年轻的骁卫,竟然被当成了小孩子?
而且,这个出言“解围”的人,让他感觉比卡芙卡的嘲讽还要更难受。
卡芙卡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副模样,让彦卿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星槎最终在一座悬浮于星海中央的宏伟宫殿前停下。
这里便是太卜司的中枢,穷观阵的所在地。
宫殿没有门,入口处是一道由无数符文构成的流光瀑布。
一名身着太卜司服饰,神情肃穆的女卜者早已在此等候。
她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对着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径直走入了那道光瀑之中。
“跟上。”彦卿压低声音,率先跟了进去。
穿过光瀑的瞬间,昔涟感到周围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倒映着头顶无垠的星空。
无数巨大的、由玉石和青铜铸造的浑仪与星晷,以一种玄妙的规律缓缓转动着,彼此之间由金色的能量丝线相连,构成了一部精密到令人窒息的宇宙机器。
而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一个娇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仰望着那部庞大的机器。
她穿着一身繁复的黑紫色官服,粉色的短发扎成双马尾,显得有几分俏皮,但那份孤身一人面对整个宇宙的寂寥与威严,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符玄。
罗浮六司之一,太卜司之首。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精致却毫无表情的脸,金色的眼瞳里,仿佛也倒映着星辰的生灭,古井无波。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少女额间的那只法眼。
如紫宝石一般的竖眼当中似有星河流转,只是直视都让人有种心神震慑的感觉。
“符太卜。”彦卿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犯人卡芙卡,已带到。”
符玄微微颔首,然后,她的视线才开始审视其他人。
在看到瓦尔特和星穹列车一行人时,她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
“星穹列车的客人,欢迎来到太卜司。”
她的欢迎词,说得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
最后,她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陆沉和昔涟的身上。
当她看到陆沉的那一刻,那双古井无波的金色眼瞳,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
就是这个人。
那个让她的穷观阵,在进行最基础的因果探查时,就发出了过载警报的存在。
驭空将此事告知她后,她本以为是驭空的描述有所夸大。
但现在,亲眼见到,她才明白,驭空那番话,已经是非常克制的说法了。
站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黑洞”。
一个所有因果、所有命运、所有信息流都被扭曲、吞噬,无法观测,无法计算的绝对异常点。
符玄感觉自己的额头,那只平日里紧闭的“法眼”,在隐隐作痛,那是来自穷观阵的本能警告。
“你,就是黑塔女士信中提及的贵客?”符玄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正是在下。”陆沉回以微笑,那份从容,与周围紧张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符玄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的运算超载。
她转向卡芙卡,语气不容置喙。
“星核猎手,让我看看,你的剧本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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