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庭院的石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着素衣,白发如雪的女子。
她的双眼上,蒙着一条黑色的布带,手中拄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周围的一切光线和声音,都在被她那无形的气场所扭曲。
镜流。
陆沉的心中,瞬间浮现出这个名字。
这位罗浮的前代剑首,云上五骁之一,此刻本应被认定为已堕入魔阴身,在宇宙中流浪。
镜流没有立刻开口,她那被布带蒙住的脸庞,微微偏转,仿佛在用一种超越视觉的方式,“观察”着庭院里的一切。
她的视线先是扫过一脸警惕的昔涟,然后落在了陆沉的身上。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许久,她终于动了。
她缓缓抬起头,朝向陆沉的方向,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个天外商人,将你们引来罗浮。”
她的声音里没有疑问,只有冷漠的陈述。
“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剑意。
实质化的剑意。
陆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无形的剑意并非针对自己,却让整个庭院的空间都变得滞重起来。
昔涟布下的幻象,在这股剑意下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纹,随时可能破碎。
“迷迷,回来。”
昔涟轻声呼唤,粉色的小妖精立刻化作数据流飞回她身边,躲进了《如我所书》的书页里。
陆沉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不急不缓地整理了一下衣袍,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位传说中的剑首,而是一个不请自来的邻居。
他将昔涟护在身后,迎上了镜流那无形的“注视”。
“看来,罗刹先生的朋友,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陆沉的语气很平静。
镜流那被黑布蒙住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朋友?”她似乎觉得这个词有些可笑,“我只是来确认,他费尽心思引来的‘变数’,究竟是助力,还是另一个麻烦。”
“罗刹说,你们的目标是‘幻胧’。”镜流没有拐弯抹角,声音依旧寒冷,“那东西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我们只是想更了解‘绝灭大君’。”陆沉坦然回应,“幻胧,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样本。”
“观察?”镜流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讥讽,“用什么观察?用你那份藏头露尾的力量吗?”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古朴长剑微微一颤。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庭院,无形的剑气化作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而来。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试探,一种纯粹的力量展示。
那剑气所过之处,庭院石桌上的茶具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连地面上的青石板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昔涟下意识地攥紧了陆沉的衣角,那股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
“你的力量很驳杂。”镜流继续说道,“有毁灭的影子,但更深处,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罗刹说,暝蝗祸祖的遗骸对你们有用,那头早已死去的孽物,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根本不相信陆沉所谓“观察幻胧”的说法。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罗刹布下的局,而陆沉,就是局中最关键,也最不可控的一枚棋子。
“他认为,你们能成为仙舟对抗丰饶的助力。”镜流的语气越发冰冷,“但在我看来,在认清你们的本质之前,你们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
陆沉笑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主动迎上了那股逼人的剑意。
“所以,你是来‘考验’我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镜流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发白,“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敢觊觎绝灭大君。”
“就凭这个。”
陆沉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他体内的侵蚀权能不再内敛。
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那不是毁灭,不是丰饶,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命途之力。
而是一种更根源,更霸道的概念。
紫色的数据乱流在他周身狂舞,庭院里的空间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扭曲。
镜流剑意带来的冰霜瞬间消融,化作虚无。
地面的青石板,廊下的梁柱,甚至是空气中的尘埃,其“存在”的信息都在被强行篡改、抹除。
镜流那蒙着黑布的脸,第一次正对着陆沉,露出了凝重的姿态。
她“看”到了。
在她那超越视觉的感知中,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他变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不断坍缩与扩张的数据黑洞,正试图将周围的一切都拖入其中,连同“罗浮剑首镜流曾在此地”这个事实,都一并改写。
“有意思。”
镜流低语一声,那股冰冷的剑意骤然凝聚成线。
“铮!”
长剑出鞘半寸,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月白色剑光,撕裂了扭曲的空间,直刺陆沉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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