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瞬息即逝。林野、大黄与暗蝠自混沌通道中跌出,落脚处是一片布满嶙峋怪石、被浓郁海雾笼罩的荒僻海岸。空气中弥漫着流波山特有的混乱灵力波动,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星辰异力。
“主人,此地应是流波山东南侧的‘碎星礁’,距离我们之前遇袭的卧牛岛有数百里之遥,相对偏僻。”暗蝠迅速振动翼膜,无形的声波扩散开来,探查着周围环境,同时将其所见所闻通过魂印传递给林野。
林野点了点头,他也能感受到此地空间的脆弱与灵力的紊乱,确实是个适合隐匿行踪的落脚点。他运转《星辰归宗录》,将自身气息完美模拟成周围混乱的灵力波动,同时示意大黄收敛妖气。
“暗蝠,优先搜寻两种气息:一是暗星修士特有的、带着污秽感的星辰之力聚集地;二是墨心前辈可能残留的、带着血腥与药味,或者某种独特隐匿功法波动的痕迹。范围控制在百里之内,避免打草惊蛇。”
“是,主人。”暗蝠领命,身形化作一道几乎融入浓雾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入雾霭深处,开始进行大范围、低强度的侦察。
林野则带着大黄,选择了一处较高的礁石,隐匿身形,放开神识,仔细感知着远方。元婴初期的神识在此地虽受压制,但仍能覆盖数十里范围。他能隐约感觉到,在流波山的深处,数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对峙、碰撞,其中一股充满了暴戾与侵略性的星辰之力,尤为醒目,应是开阳星使无疑。此外,还有几股或凌厉、或浩瀚、或妖异的气息,分属不同势力,彼此牵制。
“看来各方势力都聚集在核心区域了……”林野心中沉吟,“墨心前辈若还活着,且未被擒往核心,最可能便是在外围某处隐匿养伤,或者……被困在了某个特殊之地。”
不多时,暗蝠传回了第一波信息。它在西北方向约八十里处,发现了一处小型的暗星临时营地,约有十余名金丹修士驻守,似乎在监控一片布满空间裂缝的危险海域,营地内并未感知到元婴修士的气息,也没有墨心的痕迹。
“继续监视,记录其人员换班规律和通讯方式。”林野下令。这种外围据点,可能藏有关键信息。
又过了半个时辰,暗蝠再次传讯,这次带着一丝兴奋与凝重:“主人!正北方向约五十里,有一处废弃的古代遗迹,形似坍塌的祭坛。我在那里感知到了极其微弱的、与墨心气息相近的血腥味,但被一种强大的隐匿阵法掩盖!而且,那遗迹周围,空间结构异常稳定,与流波山其他地方截然不同,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稳固的!”
“古代遗迹?隐匿阵法?强行稳固的空间?”林野眼中精光一闪。这太不寻常了!流波山空间脆弱是常态,出现被稳固的区域,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结合墨心可能残留的气息……
“大黄,你能感应到那边地脉的情况吗?”林野问道。
大黄闭目凝神,鼻翼翕动,半晌后传递来模糊的意念:“那里……地脉被截断了……有很冷很硬的‘石头’……挡住了……”
地脉被截断?冷硬的“石头”?林野立刻联想到暗星可能动用的手段——以特殊阵法或宝物,强行改变局部地脉,构筑仪式基点!
“目标,正北五十里,废弃遗迹!”林野当机立断,“暗蝠,前头带路,注意隐匿!”
一人一犬一蝠,如同三道鬼魅,借着浓雾与嶙峋地形的掩护,朝着那处可疑的遗迹疾驰而去。林野施展新悟的“地元磁光遁”,身形在岩石阴影间闪烁,速度极快且几乎不引起灵力波动。大黄四爪生风,戍山兽的天赋让它在地形复杂的礁石间如履平地。暗蝠则完全融入了昏暗的天色,无声滑翔。
越是靠近那处遗迹,林野心中的感应越是清晰。怀中的星核微微发热,与那遗迹方向传来的一丝隐晦星辰之力产生共鸣。同时,他也隐约感觉到,那隐匿阵法之后,似乎隐藏着一股极其虚弱,却又带着某种坚韧不屈意志的生命气息!
五十里距离,对于他们而言,不过片刻功夫。
当穿过一片被扭曲力场笼罩的迷雾区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海岸高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用巨大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的、已经大半坍塌的圆形祭坛。祭坛的样式古朴苍凉,石壁上雕刻着早已模糊的星辰图案,与星枢宫的风格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古老。祭坛周围大约百丈的范围,空间异常稳定,没有丝毫扭曲感,与外围流波山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一座散发着淡淡乌光、由无数符文构成的隐匿阵法,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祭坛区域笼罩。阵法气息与暗星同源,但更加精妙古老。
而就在那阵法之内,坍塌祭坛的一角阴影里,林野的神识清晰地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却无比微弱的气息——
墨心!
他靠坐在残破的石壁下,浑身血迹斑斑,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一道贯穿伤虽然被简单的灵力封住,但依旧有丝丝污秽的星辰之力在侵蚀他的生机。他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或者说是自我保护的龟息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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