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履尘世,威压如天倾
混沌种青莲的异象,再次被姜家以无上手段封锁,仅限于最核心的少数人知晓。
但姜凌仙身上那股日益内敛却又深不可测的道韵,却让身边伺候的人愈发敬畏。五岁的他,已然有了几分少年模样,静坐时如古神悟道,行动间似谪仙临尘。
这一日,姜太虚将姜凌仙唤至身前。
“仙儿,”姜太虚看着儿子,眼中既有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你生于姜家,长于神宫,可知外界天地广阔,亦有亿万生灵,各有其生存之道,亦有纷争恩怨?”
姜凌仙点了点头,他虽未出过门,但藏经阁内万卷杂记,早已让他对玄黄界有了概念上的了解。
“知道,爹爹。有山川河流,有城池国度,有修行宗门,也有……争斗。”
“嗯。”姜太虚颔首,“修行之路,并非一味闭门造车。读万卷书,亦需行万里路。
观世间百态,察因果轮回,亦是炼心之道。今日,你便随你姜芸婆婆,去我姜家麾下的一座大城‘天阙城’走走看看,如何?”
一直侍立一旁的姜芸长老,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恭敬道:“老身定当护佑神子周全。” 她如今对姜凌仙,已是奉若神明,不敢有丝毫怠慢。
姜凌仙眼睛微微一亮,对外面的世界,他确实有几分好奇。“好。”
没有兴师动众的仪仗,姜芸长老只是施展神通,带着姜凌仙一步踏出,便已离开了紫霄神山的核心区域,来到了数万里之外的天阙城上空。
天阙城,作为东荒有数的巨城之一,背靠姜家,繁华无比。城墙高耸入云,以玄铁混合灵矿铸就,铭刻着防御阵纹。
城内车水马龙,修士与凡人混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着各种丹药、法宝、灵材,喧嚣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姜芸长老并未直接降临城内,而是带着姜凌仙落在城外一座清幽的山峰上,指着下方那座宏伟的城池:“神子殿下,那便是天阙城。我们步行入城,可好?”
姜凌仙点头,目光平静地俯瞰着下方。这尘世的繁华,与他自幼所处的混沌静谧截然不同,但他眼神中并无太多波澜,仿佛只是在观察一幅会动的画卷。
两人收敛气息,如同寻常祖孙,随着人流走向城门。
姜凌仙的容貌气质实在太过出众,即便穿着普通的白衣,依旧引来了不少惊艳和好奇的目光,但都被姜芸长老若有若无散发的一丝气息悄然挡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踏入城内,喧嚣之感更甚。姜凌仙好奇地打量着两旁的一切,对于他而言,这些都是新奇的经验。
他看到有低阶修士为了一块下品灵石与摊主讨价还价,看到有江湖武者在擂台上拳来脚往,看到酒楼里说书人口沫横飞地讲述着某些传奇故事……这一切,都与他认知中“修行”的样子颇为不同。
姜芸长老耐心地跟在身旁,偶尔低声解释几句。
行至城中心最繁华的街道,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
“滚开!没长眼睛吗?惊了林公子的坐骑,你担待得起吗?!” 几个衣着华贵、神色倨傲的护卫,正驱赶着街道上的行人。
他们簇拥着一位骑着通体雪白、头生独角异兽的锦衣青年。那青年面色苍白,眼神轻浮,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显然是某个势力的纨绔子弟。
被驱赶的人群中,有一个卖糖人的老翁躲闪不及,摊位被一名护卫一脚踢翻,晶莹的糖人碎了一地。老翁吓得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那被称为“林公子”的青年,看都没看老翁一眼,目光反而落在了街道另一侧,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妇人身上。
那妇人颇有几分姿色,小女孩也长得玉雪可爱。
林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用马鞭指了指那妇人:“那妇人,抬起头来让本公子瞧瞧。”
妇人脸色煞白,紧紧抱住女儿,低下头不敢吭声。
“哼,不识抬举!” 林公子脸色一沉,“给我带过来!”
两名护卫狞笑着上前,就要动手抓人。周围行人纷纷避让,敢怒不敢言,显然对这林公子极为忌惮。
姜芸长老眉头微皱,传音给姜凌仙:“神子,此人是天阙城副城主林啸的独子林峰,平日仗势欺人,恶名昭彰。其父林啸是依附我姜家的外姓长老,修为尚可。”
她这是在请示姜凌仙的意思。按她本心,这等蝼蚁,随手拍死便是,但既然带着神子出来体验世情,便需看神子如何决断。这也是姜太虚的用意之一,让姜凌仙初步接触世间的善恶与抉择。
姜凌仙停下了脚步,清澈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嚣张的林峰,以及那对无助的母女。他并未动怒,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你,很吵。”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那两名正要动手的护卫动作一僵,也让林峰的目光瞬间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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