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光芒黯淡得，几乎像是错觉。
框架发出了一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短暂的嗡鸣。
几乎同时，站在门口的何芷晴，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样？”
张振立刻问。
“有……一点点感觉，”
何芷晴皱着眉，努力描述，“很微弱，像是一阵很小的风吹过脑子，还是那种带着……呃，咸鱼味的风？”
她自己也觉得这描述，有点离谱，“但没有昨晚那种混乱和负面情绪，就是有点……‘被打扰了’的不爽感，很淡。”
陈浩东看着监测器，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脉冲峰值：“能量级别很低，只有昨晚的百分之一左右。看来防护和控制是有效的。”
阿杰则失望地看着，纹丝不动的罗盘：“唉，指针都没动，看来能量太小了。”
这次微型实验，虽然没什么震撼效果，但却给了他们不小的信心。
至少证明，在受控条件下，他们可以安全地，接触到装置的“活性”。
而何芷晴作为“天线”的敏感性，似乎也能在一定阈值下。
分辨出一些模糊的“信息质感”。
正当他们围在一起，讨论实验结果时。
仓库那扇略显破旧的大门，突然被“叩、叩、叩”地敲响了。
声音不疾不徐，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仓库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个地方很偏僻，除了他们和偶尔来找阿杰，卖海鲜的渔民，几乎没人会来。
而且渔民来找阿杰，通常都是在外面直接喊名字，不会这样敲门。
陈浩东对阿杰使了个眼色，阿杰会意。
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扯着嗓子问：“边个啊？（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还算充足的声音：“后生仔，开门啦，我系呢度嘅老邻居咯，睇到你们呢度夜麻麻光闪闪，好奇过来睇下啫。（年轻人，开门啦，我是这里的老邻居了，看到你们这里晚上亮闪闪的，好奇过来看看而已。）”
老邻居？
他们搬来这段时间，除了几个偶尔路过的渔民。
根本没见过，什么固定的邻居。
这荒废仓库周边，最近的住户也在几百米开外。
张振无声地挪到门侧，顺手抄起了那根，功勋拖把棍。
陈浩东则快速地将一些，重要的笔记和稿纸塞进一个箱子里。
何芷晴紧张地看着门口。
阿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老头，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梳得还算整齐。
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衬衫，宽松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塑料拖鞋。
他脸上，带着点好奇的笑容。
皮肤黝黑，是常年被海风吹拂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个本地老渔民。
但陈浩东注意到，他的眼神很亮。
扫视仓库内部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看到被层层保护的“彼岸之镜”时。
目光明显停顿了一下。
虽然很快移开，但那瞬间的专注，没能逃过陈浩东的眼睛。
“阿伯，有咩事啊？（老伯，有什么事吗？）”
阿杰挡在门口，没有立刻让他进来的意思。
“冇咩特别事，”
老伯笑呵呵地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越过阿杰。
看向里面的何芷晴和张振，“我就住喺前面果边，姓王。昨晚见到你们呢度好光，又听到嘀古怪声，以为发生咩事，过来睇下系唔系需要帮手。（没什么特别事，我就住在前面那边，姓王。昨晚看到你们这里很亮，又听到些古怪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过来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
他的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但 timing 实在太巧了。
昨晚刚出意外，今天就有“老邻居”上门关心？
“多谢关心啊王伯，冇咩事，我哋喺度整紧嘀……音响设备，可能系短路，爆咗个灯泡啫，已经整好喇。（谢谢关心啊王伯，没什么事，我们在这里修一些……音响设备，可能短路，爆了个灯泡而已，已经修好了。）”
陈浩东走上前，接过话头，语气尽量自然。
“音响设备？”
王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又往里瞄了一眼，“睇起来几得意喔，咕咕呱呱嘅。（看起来挺特别的嘛，古古怪怪的。）”
“系啊，自己砌嘅，实验品嚟噶。（是啊，自己组装的，实验品来的。）”
陈浩东挡在了他的视线前，“王伯，有心了，我哋呢边冇咩事，唔使担心。（王伯，有心了，我们这边没事，不用担心。）”
王伯见状，也不好再坚持。
呵呵干笑了两声：“冇事就好，冇事就好。后生仔，玩归玩，小心火烛啊。呢度海风大，电线老旧，好易出事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年轻人，玩归玩，小心火烛。这里海风大，电线老旧，很容易出事的。）”
他又寒暄了两句，比如“食咗饭未”之类的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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