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整个校园都静了下来。
从剪辑室出来后，楼道里的灯光暗暗亮着，只有固定的几盏散发着橙色的柔光，把两人的影子悄悄拉长。
苏瑶抱着资料本，轻轻呼了口气，好像要把一整天累积的疲惫与紧张都散掉。
林宇关上剪辑室的门，站在她身旁：“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苏瑶点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两人肩并肩往楼下走，脚步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一下一下地带着某种奇妙的节奏。像是心跳声被放大。
推开活动楼大门时，一阵凉凉的夜风迎面而来。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但风里有种柔软的暖意，是冬末向春初过渡的迹象。
苏瑶抬起头，看着夜空里稀疏的星。
“今晚的风……好舒服。”她轻声说。
“嗯。”林宇回应，他的视线却落在她脸上。
苏瑶被风吹得头发有点乱，脸颊不知是被风还是因为刚才的靠肩而微微泛红。不需要多余的光，她就能让夜色显得温暖。
林宇轻声问：“困吗？”
苏瑶摇头：“还好。你呢？”
“我？”他笑了一下，“你在旁边，我怎么会困。”
苏瑶耳尖立刻红了。她低下头，小声嘟哝：“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提醒我一下？”
“提醒你干什么？”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林宇轻轻一笑，尾音被夜风带得柔软：“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才没有。”苏瑶轻轻反驳，但声音像是被棉花包住似的，软得毫无威力。
夜色里，两人的距离似乎悄悄又贴近了一分。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落在脚边。
苏瑶不经意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与林宇的影子在地上几乎贴在一起，她的心跳又乱了。
“影子……靠得好近。”她轻声说。
林宇低头看了看，然后说：“我们本来就走得很近。”
他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苏瑶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这样说很奇怪诶。”
“奇怪吗？”林宇装作不懂。
“……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
苏瑶深吸一口气，忍着脸上的热度，快速往旁边走了半步。
结果，林宇也跟着往那边靠了一点。
两人的距离又重新贴近。
苏瑶：“你……你干嘛跟着我？”
“怕你走丢。”
“这里又不是森林，这么亮——”
“我怕我跟不上。”
他说得轻，却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让人完全没办法反驳。
苏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林宇。”
“嗯？”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
林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哪里奇怪？”
“你就是在……在……”她说不出口，只能用眼神示意：距离太近了、暧昧太明显了、语气太温柔了。
林宇看懂了。嘴角轻轻扬起：“在靠近你吗？”
苏瑶彻底说不出话。
夜风在他们之间吹过，却没有带走任何情绪。
走到教学楼旁的小路时，校园已经几乎没有学生。
灯光柔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苏瑶抱着资料本，手指在书本边缘轻轻摩挲，像是在无意识地紧张。
林宇走在她身旁，步伐放得很慢，很稳。
他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秒，然后——轻轻伸出手。
不是直接牵。而是把手背贴过去。一点点试探，一点点靠近。
苏瑶垂着头，像是没看见，可她的手指不争气地轻轻颤了一下。
林宇的手又往前靠了一点。
苏瑶终于小声提醒：“有人会看到……”
“现在没人。”
“也不能这样……”
“那这样呢？”林宇改成让指尖轻轻碰上她的指尖。
苏瑶的脚步明显乱了一下。
“一点点碰……也不行吗？”他低声问。
苏瑶握紧资料本，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不是不行，是……是你这样，我会……”
“会怎样？”
林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眼神温柔得像夜色一样沉。
苏瑶脸红得像要滴出血，终于忍不住说：“会……更紧张。”
林宇怔住了。然后，他轻轻笑了。那笑意像是藏在心里许久的柔软终于露出来。
“好。”他点头，“那我不碰。”
苏瑶心里松了一口气。
正要继续往前走——
林宇补了一句：“等我们走到宿舍门口再碰。”
苏瑶：“！！！”
“林宇——！”
“开玩笑的。”他笑得几乎压不住。
可是他的表情太真了，苏瑶根本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玩笑。
夜风被两人之间的笑声和羞意搅得暖暖的。
走到宿舍楼附近，灯光变亮了。
苏瑶的耳尖从刚才一路红到现在。
她抱着资料本，轻轻吸气：“到了。”
“嗯。”
两人停在宿舍入口前，那是每天分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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