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由真实病历叠成的小山,沉默地矗立着。
为首的医生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将扉页朝向所有观众。
上面没有复杂的医学术语,只有一行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大字:“我不识字,但我媳妇每天念给我听,哪个地方疼,我就在哪天后面画个叉。医生护士都看得懂。”
一瞬间,全场寂静。
随即,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程永年缓缓站起身,苍老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拿起话筒,声音洪亮地宣布:“这场辩论,无需评分。胜利,属于每一个坚持记录的人。”
三个月后,军法大学图书馆那间着名的“修正角”,读者留言簿上悄然多了一页崭新的留言,笔迹清秀有力:
“孙法官,您走后,我们听了您的建议,开始尝试教病人自己写病历。科里有个聋哑的阿姨,她用一套自己画的符号来记录疼痛的部位和程度,现在,我们全科的医生护士都在学她的那套‘疼痛表情包’。谢谢您。”
图书管理员发现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一页扫描归档,文件编号定为“S001”,注释为:“孙氏判例精神延伸案例第一号”。
与此同时,全国多地的军法系统,在审理新型医患纠纷时,开始越来越多地引用“最后一案”中关于“沟通诚意大于形式完美”的判例精神。
风,从一个人的书房,吹遍了整个行业。
军区药检中心,周技术员的办公室内,代码在屏幕上静静流淌。
“‘LightPen v3.0’系统公测报告:首次实现‘零专家干预’下的自主学习与迭代。”
报告中,一个案例被高亮标出:一名广西的乡村医生上传了一份手写的壮医药方,用于治疗当地特有的湿疹,AI系统在三秒内识别了潦草的字迹和土名,并自动匹配了现代药理学数据库,生成了一份标准化的药性分析与用药建议,匿名反馈给了一家正在进行相关课题研究的城市医院。
发布会上,有记者提问:“周工,您知道这套深刻改变了基层医疗记录习惯的系统,最初的起源吗?”
电话连线的那位乡村医生,在视频里憨厚地摇了摇头:“我不懂啥子技术,我只晓得,把字写清楚,把方子记下来,就能让后面的人少走弯路。”
周技术员关掉视频,面向所有镜头,做了最后的总结:“我们看见,知识的传承,到最后,不再是纪念某一个人,而是延续某一种习惯。”
深秋的清晨,天光微熹。
陆擎苍走进书房,习惯性地翻开那本放在窗边的无名登记簿。
这是他和林晚星之间的默契,一个无声的留言板。
他目光一凝,发现昨夜新增了一行字,墨迹未干,是她清秀的笔迹:
“风起,加衣;药已收完,明年再种。另:门口鞋柜第二层,给你留了双新棉靴。”
陆擎苍的心头一暖,快步走到玄关。
果然,鞋柜的第二层,静静地躺着一双崭新的手工布面棉靴,黑色的灯芯绒鞋面,纳得厚实又均匀的千层底,针脚细密,一如当年她在军区大院的灯下,为他熬夜赶制的那一双。
他俯身拿起,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指尖的余温。
他换上新鞋,柔软合脚,一股暖意从脚底直窜心尖。
他走到阳台,望向远处。
天际泛白,远处的军医大学教学楼里,灯光如星,依旧有无数个窗口下,亮着不眠的灯,映着一个个执笔记录的身影。
而在更遥远的怒江村,那块满是刻痕的生态观察碑前,新一代的村医正带着刚来的实习生,翻开了崭新的一本巡诊登记簿。
第一行字,写得端正而清晰:
“今日晴,接诊五人,病历皆已如实记录。”
回到京郊小院,林晚星将烘干的草药重新归类,一一装回陶罐。
当她拿起最后一个装金银花的罐子时,动作却猛地一顿。
这罐的分量,似乎比应有的重上一些。
她将草药倒出,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而来。
就在她准备将罐子放好时,指尖在粗糙的罐底,却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且异常光滑的东西,与干燥的草药和陶土的质感截然不同。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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