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股陈旧文件和无声权力的混合气息。
北京军区训练评估中心,这个决定着无数士兵训练成果最终评价的地方,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角力。
墙上,刚刚颁布的新版《战地急救条例》全文用巨大的黑体字打印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沉默的士兵,庄严而肃穆。
然而,在座的七大军区考评组组长们,眼神却都聚焦在那最刺眼的一条硬指标上——“一线战斗班组,非药物干预技术掌握率,年底必须达到百分之九十”。
“林顾问,我不是质疑总部的决策。”兰州军区的一位负责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指节粗大,常年在西北风沙中磨砺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纹路,“条例是好条例,可执行起来,难于登天!战士们每天的体能、射击、战术训练排得满满当当,哪有时间天天捏着银针玩儿?更何况,这考核怎么考?针灸穴位,差一分就没效果,总不能真往战士身上扎吧?这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引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
抱怨和质疑,如同看不见的尘埃,在光束中翻滚。
这不是阳奉阴违,而是他们多年来形成的惯性思维——训练,就该是枪炮和汗水,这些“精细活”,天然不属于铁血的军营。
林晚星静静地坐在主位上,一身没有军衔的干部服,在一众将星闪烁的军官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自成一道无法忽视的风景。
她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对身边的黄干事轻轻点了点头。
黄干事立刻起身,熟练地拉下幕布,打开了放映机。
“各位领导,请看一段上个月在黑龙江边防总队,某机动连夜间拉练时的真实记录。”
光束投在幕布上,画面摇晃,伴随着呼啸的暴风雪声。
漆黑的雪夜,能见度不足五米,一名战士突然栽倒在地,模拟“急性心绞痛并发休克”。
“医疗兵!医疗兵在哪里!”对讲机里传来焦急的嘶吼。
画面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卫生员冲了过来,他冻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在战友的手电光下,他甚至连打开急救包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
会议室里,几位组长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这场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们感到了扑面而来的无力感。
在这种环境下,别说静脉穿刺,恐怕连听诊器都贴不稳。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一缩。
那名年轻的卫生员放弃了打开医疗包,而是直接脱下手套,用冻得通红的拇指,死死掐住了“伤员”左手小指指甲旁的少冲穴,同时对另一名战友吼道:“按住他的内关穴!用力!三长一短,频率跟上!”
没有复杂的理论,没有精密的仪器。
两个年轻的士兵,在暴风雪中,凭借着记忆中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进行着一场与死神的拔河。
画面持续了五分钟,镜头给到了旁边一台便携式监测仪的屏幕——那原本已经趋于平直的心电图,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道微弱但稳定的波形!
黄干事在一旁补充道:“报告各位首长,此次突发情况处置,从开始到伤员生命体征初步稳定,共用时七分二十秒。后续利用‘体表传导复温法’,伤员在一小时后恢复意识。参与抢救的两名战士,入伍时间均不超过一年。”
放映机关闭,室内重归明亮,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林晚星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声音清冷而坚定,像冰层下流淌的溪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各位,”她缓缓开口,“他们不是没有时间,是以前,没有人真正把‘活命’的本事,当成和射击一样重要的东西去教。”
一句话,让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兰州军区负责人,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理解各位对考核难度的顾虑。”林晚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话锋一转,提出了她的方案,“所以,新的考评体系,绝不能停留在纸面上,更不能变成走过场的形式主义。”
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写下了两个词。
“第一,‘突袭式盲演’。”她敲了敲白板,“由总部战勤部、训练部和纪检部门联合组成飞行检查组,不发通知,不打招呼,随机抽取任何一支连队,在他们执行日常任务时,由我们的人伪装成路人、地方人员,甚至直接在演习中投放‘伤情’指令。考核全程录像,每一个操作细节,都将成为评分依据。”
“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狠了,等于把悬在所有基层单位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换成了一把无影无形的飞刀,随时可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过来!
“第二,”林晚星写下更具颠覆性的四个字,“‘受益者打分制’。”
“每个季度,我们将向全军发放匿名的《战地急救处置满意度问卷》。问卷的发放对象,只有一个标准——过去三个月内,在训练、执勤或实战中,接受过现场急救的官兵。”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他们的评分,将直接与该单位的年度医疗评级、主官的晋升,以及卫生部门的经费划拨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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