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声音轻却无比坚定:“不止她要活,孩子……也必须活下来!”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是那种能将一切不可能烧成可能的烈焰!
“来几个人!把那间最靠里的教室屋顶给我加固,用木梁顶住!把所有的油布都铺上去,不能再漏一滴雨!”
“把所有课桌拼起来,用酒精反复擦,那就是我们的手术台!”
“所有没受伤的孩子都过来!围在手术台旁边,用你们的身体给阿娟取暖,防止她术中失温!”
一道道命令从她口中发出,果断、清晰,不容置疑。
她又看向一个叫小飞的少年:“小飞,你水性最好,敢不敢跟我去一趟被淹的仓库?”
小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用力点头:“星姐,你说!”
“仓库里有几袋供给食堂的粗盐,想办法捞出来!我们需要盐水!”
当众人看着小飞真的拖回两袋湿透的粗盐时,还不明白要做什么。
只见林晚星架起一口破锅,将盐煮沸,再用纱布层层过滤,制成了最简易的生理盐水。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把锈剪刀在地上捡来的石块上反复磨砺,直到寒光闪现。
然后,她点燃酒精棉,将剪刀的尖端在火焰上灼烧得通红,再用酒精冷却,如此反复。
“今天,谁也不准闭上眼睛!”她环视四周,目光如炬,“都给我看清楚,记住这个过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也能救人!”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热血沸腾,连濒死的伤员都挣扎着抬起了头。
手术即将开始。
林晚星从村民那里要来半碗最烈的白酒,狠狠漱了漱口,然后将一条毛巾塞进阿娟的嘴里,柔声说:“阿娟,会很疼,但为了孩子,咬紧了!”
没有监护仪,她就用那根自制的听诊管一端抵住阿娟的腹部,另一端死死贴在自己耳朵上,全神贯注地监听着那微弱的胎心节奏。
没有清晰的视野,她就凭借脑海中早已刻印了千百遍的人体解剖图谱,判断着子宫和血管的每一寸位置。
她举起那把在火焰中淬炼过的剪刀,一刀划下!
鲜血瞬间涌出,溅了她满脸。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但林晚星的手稳如钟摆,逐层分离皮肤、脂肪、筋膜……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从她的额角滑落。
当她的手终于探入子宫,小心翼翼地托出那个小生命时,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
“哇——”
一声响亮而清越的啼哭,突然划破了死寂,盖过了教室外狂暴的雷鸣和风雨!
那一刻,所有人都跪下了,泪流满面。
那哭声,不只是一个新生儿的降临,更是对死亡和绝望最响亮的宣战,是一道劈开无边黑暗的希望之光!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临时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如铁。
“报告首长!小学区域的所有通讯信号完全中断,根据技术分析,极有可能是大面积塌方掩埋了主通讯光缆!”
陆擎苍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身影笔挺如松。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长久的静默让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他猛然转身:“立刻给我调取最新的卫星热成像图,锁定小学坐标!”
很快,一张布满红、黄、蓝斑块的复杂图像呈现在大屏幕上。
陆擎苍死死盯着那片代表着小学区域的、冰冷微弱的蓝色斑块,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亲自走到通讯台前,抓起纸笔,写下一道指令,字迹力透纸背:“命令空投部队,所有物资优先保障小学区域。除常规补给外,追加恒温奶瓶袋、高纯度抗生素粉末、便携式氧气囊。”
写到最后,他稍作停顿,又在旁边附上了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孩子平安,你必须活着回来。”
他将指令递给通讯兵,又转身对身边的杨参谋低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准备直升机,让飞行员随时待命。等雨势一有减缓的迹象,哪怕只有半小时窗口期,我要亲自去。”
清晨,天色微亮,雨势终于有了片刻的减弱。
一架银灰色的空军侦察机撕开厚重的云层,如同一只敏锐的猎鹰,低空掠过小学的上空。
林晚星听到了那熟悉的轰鸣声,她不顾一切地抱着那个用干净衣服包裹好的新生儿,爬上了湿滑的屋顶。
她解下身上那面作为标志的红十字旗帜,高高举起,迎着风雨用力挥舞。
那面旗帜上,还沾染着昨夜手术时留下的、已经发黑的血迹。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三圈,似乎确认了他们的位置,随即拉高机身,呼啸着离去。
绝望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啜泣,他们以为自己被放弃了。
林晚星却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那个小小的婴儿,他似乎感受到了光亮,竟微微睁开了眼睛,小小的嘴角奇迹般地向上弯起,仿佛一个天真的微笑。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一个小小的红点闪烁着亮起,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是空投指示灯!
希望,正在破云而降。
林晚星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一整夜的紧绷和疲惫如潮水般退去。
然而,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胜利时,一股混杂在雨后泥土气息中的、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却钻入了她的鼻腔。
那是一种……带着甜腻的腐败味道,和积水坑里散发出的、令人不安的沉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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