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林晚星将刚出生的婴儿和虚弱的阿娟安顿在阁楼最干爽的角落,转身又冲进了雨幕。
撤离工作刻不容缓。
然而,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她遇到了新的麻烦。
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死死抱着粗壮的树干,任凭村干部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走!我爸妈走的时候说了,他们回来就会在这棵树下找我!我不走!”
雨水打在他瘦小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片风中无助的落叶。
林晚星没有上前拉扯,而是慢慢蹲在他面前,任由冰冷的积水淹过自己的小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被油纸包得好好的糖,递到他面前。
“小石头,你知道蚂蚁搬家吗?”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男孩的耳朵。
男孩抽泣着,茫然地看着她。
“下大雨的时候,蚂蚁窝会被淹掉。它们会赶紧往高处爬,一只跟着一只,”林晚星剥开糖纸,将晶莹的糖块塞进他冰冷的小手里,“它们从不等掉队的同伴,因为跑得慢的,就再也见不到了。只有活下来,才能重新S找到家,才能等到自己的同伴回来。”
她凝视着男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现在走了,将来才有家可回。你留在这里,你爸妈回来,就只剩下一座孤坟了。”
小石头愣住了,嘴巴一瘪,哭得更凶,却松开了抱住槐树的手。
林晚星不再多言,迅速转过身,将他背在自己瘦弱的背上,一步一步蹚过齐膝深的积水,将他稳稳地送上了最后一辆负责转移的卡车。
夜色渐深,雨势丝毫未减。
在下游一处隐蔽的军用码头,几条黑影如鬼魅般借着夜色摸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刀疤六。
他们的目标明确——趁乱劫走部队囤积在这里准备用于灾后重建的药品和发电机。
就在他们刚刚解开一艘货船的缆绳时,岸边一丛不起眼的篝火突然“轰”地一下,火光冲天而起,将码头照得亮如白昼!
“不好!有埋伏!”刀疤六暗骂一声,转身想跑。
但已经晚了。
数十名身穿雨衣、手持武器的侦察兵从黑暗中猛虎般扑出,瞬间将他们包围。
经过一番短暂的搏斗,刀疤六和他的几个喽啰被死死按在地上。
点燃信号篝火的,正是刚刚从知青点赶来帮忙加固堤坝的老马兽医。
他常年在山里打转,对风声、水声的变化极其敏感,早就察觉到船缆有异样的响动。
审讯室里,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喽啰没撑过几分钟就全招了:“是……是周主任!周主任派我们来的!他说,反正这地方也要被淹了,在淹掉之前,能捞多少是多少!这些都是紧俏货!”
知青点的阁楼里,林晚星草草整理完产房的临时记录,疲惫地靠在墙上,刚想闭眼休息片刻。
突然,角落里一台收音机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即传来断断续续的紧急播报:
“紧急……紧急通知……接上级指示,因……因上游水位……超历史极值……为保主坝安全……原定泄洪计划……提前……将于明晨六点……进行试……试泄洪……”
后面的话被更大的电流声淹没,但林晚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明晨六点!
她猛地抬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时间比原计划整整提前了十二个小时!
而此刻,下游仍有近三分之一的群众尚未完成转移!
周志远,他要下死手了!
林晚星一把抓起挂在旁边的雨衣,疯了一般冲下阁楼,冲出门外。
她要去大坝!
她必须去阻止这一切!
刚冲进瓢泼大雨中,她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影。
那人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部轮廓不断淌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夜里亮得惊人。
是陆擎苍。
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只是用那双浸满风雨的眼睛紧紧锁住她,用低沉而无比坚定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陪你上去。”
没有解释,没有劝阻,只有最纯粹的同行。
林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并肩而立,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同走向远处那座在风雨中若隐若现、仿佛巨兽般匍匐着的防洪大坝。
在他们身后,是仍在紧急撤离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脚下已然开始咆哮、翻腾不休的黑色江流。
通往大坝的道路,在闪电的每一次照亮下,都显得格外漫长而艰险,仿佛直通地狱,又像是通往唯一的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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