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撕裂了指挥部的死寂。
陆擎苍猛地从行军床上坐起,一把抓过话筒,声音因彻夜未眠而带着一丝沙哑:“说!”
电话那头,军区检验中心负责人的声音激动得几乎变调:“报告首长!分离菌株确认为七日热型钩端螺旋体血清型!水源样本与鼠尿样本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是老鼠!就是老鼠污染了水源!”
石破天惊!
压抑了数日的雷声,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撕裂长空的闪电!
陆擎苍眼中精光暴射,压抑的怒火与决断在胸中激荡。
他几乎是吼着下令:“指挥部全体人员,一级响应!命令通讯员,立刻通知全军……”
一连串清晰无比的指令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地砸向每一个关键节点。
“——立即废止所有单位的滴滴涕喷洒作业!这是命令!”
“——命令后勤部,在各连队驻地紧急设立固定取水点,所有饮用水必须经过砂滤装置过滤后方可使用!”
命令如利剑出鞘,瞬间斩断了笼罩全军区的阴霾。
整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得到一个清晰准确的指令后,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
天蒙蒙亮时,杨参谋已经带着一队战士,挨家挨户地发放紧急印制的《防钩体须知》传单。
那薄薄的传单上,用最通俗易懂的图文解释了什么是钩体病、如何通过鼠尿污染水源传播、以及最重要的——切勿接触疫区溪水。
这张纸,在战士们眼中,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分量,是能救命的护身符。
与此同时,小梅的身影出现在各个连队的临时避雨棚里。
她组织起“十分钟防疫课堂”,用一个简易的沙盘,生动地向战士们演示如何识别鼠迹、如何正确处理生活垃圾,以及涉水后应如何紧急消毒。
“同志们,记住林医生的话,敌人不只在明处,更在你看不到的水里、泥里!”她清亮的声音穿透了雨声,深深烙印在每个士兵的心里。
隔离病房内,林晚星的烧已经退了。
轻微的头痛与乏力仍在,但她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得益于早期自我诊断后的及时用药,加上她本身强悍的免疫力,病魔刚一抬头,就被死死摁了下去。
她靠在床头,面前的移动桌板上,摊开的是她那本《战地急救手册》的修订稿。
她正在争分夺秒地增补第七章——“水源性突发传染病应急处置流程”。
一旁,一张手绘的图表格外醒目,上面用两条截然不同的曲线,清晰标注了本次疫情从发现到干预的时间轴,以及在“喷洒滴滴涕”和“切断水源”两种不同干预手段下,预测感染人数的爆炸性对比。
这是血的教训,必须成为后来者的经验。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擎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饭盒。
他每日早晚两次的探视,雷打不动。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走过来,习惯性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复烧后,紧绷的下颌线才柔和了半分。
他一边打开饭盒,一边将外界的最新进展通报给她听:生石灰已经投放,新的取水点全部建立,新增病例的增长势头被彻底遏制住了。
林晚星听着,眼神发亮,忍不住就要起身去拿桌上的修订稿:“太好了!我把处置流程又细化了一下,你看……”
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床上。
陆擎苍把盛好的粥递到她面前,语气不容置喙:“你救了上千人,现在,轮到别人来保护你。你的任务就是吃饭,休息。”
林晚星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和不容拒绝的坚定,最终还是乖乖接过了碗。
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病房的一角。
一周后,疫情警报正式解除。
军区礼堂座无虚席,一场气氛严肃的总结大会正在召开。
防疫站负责人顾怀仁,身着笔挺的军装,走上了发言台。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为自己之前的错误决策做出检讨,或是为防疫站的亡羊补牢进行辩解。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对着话筒说:“在开始汇报前,请允许我播放一段由宣传科王干事连夜剪辑的纪实影像。”
灯光暗下,巨大的幕布上,画面亮起。
没有慷慨激昂的配乐,只有风雨声和现场的嘈杂人声。
画面里,是林晚星瘦削却倔强的身影:暴雨中,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溪边取样,几乎要被山洪冲倒;深夜的临时实验室里,她在显微镜下发现了那致命的、微小弯曲的病原体时,那双因狂喜与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眼;指挥部的会议上,她将手绘的热力图狠狠拍在桌上,怒斥着“科学不是教条”时,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指尖……
一幕幕,一帧帧,真实得令人窒息。
影像结束,全场一片死寂。
顾怀仁缓缓摘下眼镜,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观众席中刚刚归队的林晚星,然后,在全场上千人的注视下,他深深地、郑重地鞠下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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