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朝天的景象从关怀站门口一直蔓延到家属院的各个角落。
天刚蒙蒙亮,一条长龙就已经蜿蜒排开,军嫂们手里紧紧抱着各色搪瓷缸、旧饭盒,甚至还有孩子用过的旧课本,眼里闪烁着对《冬种十法》的渴望,仿佛那不是几页薄纸,而是能点石成金的法宝。
林晚星站在最前面,嗓音因一夜未眠而略带沙哑,却依然清亮有力。
她一边将油印的小册子递出去,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嫂子,记住了,草木灰不是越多越好,它是碱性的,过量会烧根,薄薄一层就行。”
“哎,记住了记住了!”接过册子的军嫂如获至宝,连声道谢。
黄秀英在一旁帮着维持秩序,她看着眼前这番景象,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一层湿意。
她压低声音对林晚星感叹:“晚星,你看看,这放以前谁敢信?一群女人家,不聊孩子不聊男人,居然抢着要学种地!我跟你说,现在连炊事班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周,都偷偷摸摸让帮厨抄你的笔记呢!”
然而,新事物的推广之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
就在这股热潮达到顶峰时,一声尖叫划破了家属院的宁静。
“着火啦!救命啊!”
只见三号楼一户人家的厨房窗口,正滚滚冒出呛人的黑烟。
一个年轻军嫂抱着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冲出房门,脸上满是黑灰和泪水。
邻居们闻声而动,提着水桶端着脸盆,乱哄哄地冲进去救火。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军区大院。
很快,起火的原因就传开了——那家军嫂完全照着手册上的方法,用草木灰拌土给菜籽育苗,结果错把还没干透的湿草木灰当成了引火的柴草,一股脑倒进了灶膛里,瞬间引燃了旁边堆着的干柴。
一时间,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冷却,质疑和议论声开始悄然滋生。
“我就说这些新法子邪门吧!这哪是种地,这是玩火!差点把房子都给烧了!”
“是啊,好好的地,非要折腾。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不好吗?”
炊事班食堂里,老周厨更是找到了宣泄口,他一边颠着大勺,一边对着来打饭的战士们阴阳怪气地嘀咕:“种地得讲老规矩,得看天时懂地气。哪有像她那么搞的?又是烧又是埋的,我听说还要往灶台底下埋粪呢,也不嫌晦气!”
林晚星得到消息时,手里的笔还没放下。
她脸色一沉,二话不说,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去。
失火的那户人家院子里一片狼藉,但林晚星一眼就看到了墙角那个育苗盆。
她快步走过去,只见盆里的土质疏松黝黑,几颗刚破土的嫩芽尖尖,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比任何一家的长势都好。
很显然,方法本身没有错,错在操作不当。
她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转身面对围在院子内外,一张张或担忧、或猜疑、或幸灾乐祸的脸。
她蹲下身,从旁边拿起一小撮草木灰和一把土,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现场示范。
“各位嫂子、大姐,今天这事,是我的责任,是我没在手册里把注意事项写得更清楚。”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草木灰是好东西,但它有自己的脾气。它是碱性的,所以绝对不能和酸性的肥料,比如发酵过的鸡粪、人尿混用,会中和失效。更重要的一点,它不能直接接触明火,尤其是没干透的湿灰,里面有火星,遇热就会复燃。”
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半信半疑。
碱性?
酸性?
这些词对她们来说太过陌生。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林晚星身边的小吴农技兵站了出来。
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几张细长的黄色纸条,这是他从农科站软磨硬泡要来的简易pH试纸。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吴先将一张试纸浸入清水,纸条颜色不变。
然后,他取了一点草木灰溶于水,将另一张试纸浸入,那纸条瞬间变成了深蓝色。
他又从角落里取了一点发酵中的肥料,试纸则变成了橘红色。
“大家看!”小吴举起两张颜色对比鲜明的试纸,大声解释道,“蓝色代表强碱性,红色代表酸性。林医生说的一点没错,这都是科学!”
“哗——”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比任何解释都来得震撼。
原来那些神神叨叨的“新法子”,背后竟然是这样实实在在的“道理”!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们,此刻脸上只剩下惊奇和信服。
当晚,陆擎苍办公室的灯亮到很晚。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张张照片,那是张技术兵白天从各个角度拍摄的。
照片上,不仅仅有试验田里被恶意踩踏毁坏的菜苗,更有一串深夜留下的、鬼鬼祟祟的脚印,直通试验田周边的土壤深处。
旁边还有一份数据报告,显示有人在深夜潜入,用简易工具测量试验田的土壤湿度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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