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从身下传来,将林晚星从无尽的黑暗中猛地拽了出来。
她不是应该在手术室里吗?
连续三十六小时的高强度手术,她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后……然后就是现在。
身下是硌得骨头生疼的木板床,鼻尖萦绕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土腥气。
一缕昏黄的光线从破旧的窗纸透进来,照亮了这间低矮昏暗的土屋。
还没等她完全消化眼前的景象,门外就传来一个粗鄙不堪的男声,带着几分醉意和不耐烦。
“磨蹭什么!人都给我看好了,老子明儿就娶她进门!”
娶她?
这荒谬的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林晚星混沌的思绪。
紧接着,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夹杂着无尽的委屈、恐惧和绝望,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原主也叫林晚星,一个年仅十八岁的下乡知青。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三年前跟着继母周桂兰落户到这偏远的大槐树村。
而那个扬言明天就要娶她的男人,是村里臭名昭着的懒汉赵大柱!
记忆的最后一幕,是原主在得知这桩婚事后,绝望地以头抢地,最终香消玉殒。
而她,二十一世纪最年轻的心外科主刀医生,就在这具身体里,重生了。
“吱呀”一声,薄薄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身材微胖、颧骨高耸的中年女人端着一个豁口碗走了进来,正是继母周桂兰。
她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将碗递到林晚星面前,语气假惺惺得让人发腻:“晚星啊,醒了就喝点粥。看你这孩子,咋这么想不开呢?赵家虽穷了点,但好歹是户正经人家。养好身子,明儿好过门。”
林晚星垂着眼,默默接过那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在碗底搅了搅,清晰地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粗糙颗粒感。
沙子。
这粥里混了沙子。
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克扣与虐待,早已是家常便饭。
林晚星压下心头翻涌的冷意,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然后借着整理被撕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袖的动作,迅速扫视着这间属于她的“闺房”。
家徒四壁,唯一的家具就是一个破木箱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
墙角贴着一张泛黄的《赤脚医生手册》,纸页边缘已经卷起,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桌上,一支断了头的铅笔旁,压着半本被撕得残破的日记。
这是原主留下的,唯一的线索。
周桂兰见她顺从地喝粥,满意地撇了撇嘴,转身说道:“你老实待着,我去喂猪,晚上给你送饭。”
门被关上,院子里很快传来周桂兰呵斥猪崽的声音。
就是现在!
林晚星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快得不像一个刚刚“寻死”的人。
她冲到桌前,一把抓起那半本日记。
日记的纸张粗糙泛黄,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记录着原主无声的血泪。
残缺的纸页上,林晚星飞快地拼凑出几个让她瞳孔骤缩的关键信息。
第一,周桂兰这两年来,一直冒领着上面发给她的知青补贴,每月三块钱,从未给过她一分。
不仅如此,她还将原主名下的那半亩自留地,堂而皇之地报成自家所有,种的粮食也全进了周家的粮仓。
第二,那个赵大柱,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他好吃懒做,嗜酒如命,几年前娶过一个媳妇,因为喝醉了酒,活活将人打到残废,被娘家接了回去。
为此,他还被大队民兵狠狠训诫过一番,如今更是破罐子破摔,靠着村里的救济粮混日子。
把她嫁给这种人,和把她推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不,这不是火坑,这是坟墓!
周桂兰这是要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价值——用她知青的身份换一笔彩礼,然后把她这个拖油瓶彻底甩给一个人渣,任其自生自灭!
这样一来,她的补贴和自留地,就能被周家永远霸占。
好一招一石二鸟、杀人不见血的毒计!
林晚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逼婚,而是彻头彻彻尾的谋杀!
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未暗,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是住在隔壁的李春花。
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晚星,你……你真要嫁给那个赵大柱?他可是个醉鬼啊!”
林晚星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声音嘶哑而无力,只轻轻叹了口气:“春花嫂,我不嫁,我还能去哪儿呢?”
这副认命的模样显然取悦了李春花,她走进来,拍了拍林晚星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唉,想开点吧,女人嘛,不都这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熬一熬就过去了。”
说完,她又安慰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带上门的那一刻,林晚星敏锐地听到她对门外蹲着抽烟的男人——她丈夫王德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放心,她没反抗的意思,看来是认命了。这事儿,能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七零军婚:高冷军官他每晚都求贴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七零军婚:高冷军官他每晚都求贴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