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室的石门紧闭,隔绝了日月,却锁不住那一室燥热。
张玄远盘膝坐在蒲团上,浑身骨骼发出一阵如爆豆般的脆响。
体内原本奔涌如江河的液态真元,在这一刻猛地收缩,继而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冲破了那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丹田内,原本粘稠的灵液再次提纯,体积缩小了三成,但那股子凝练的厚重感,却比之前强横了数倍。
筑基五层。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似有一抹金红色的火光闪过,转瞬即逝。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张玄远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隐隐流转的宝光正在一点点收敛,直到恢复成凡人般的肤色。
这不仅是修为的提升,更是寿命与生存筹码的增加。
在这个吃人的修真界,每一分实力的增长,都是在阎王爷的账本上给自己划掉一笔。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干硬的肉干,也没用水,就这么硬生生地嚼着。
腮帮子酸涩,但这股子咸腥味让他从那种虚无缥缈的突破感中回到了现实。
肚子填饱了,正事还得接着干。
张玄远挥手打出一道法诀,面前那尊三足青铜鼎下的地火瞬间腾起,火舌舔舐着鼎腹,发出呼呼的声响。
这一坐,又是半年。
这半年里,枯燥得像是在熬鹰。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铁匠,一遍又一遍地将神识探入鼎中,控制着那团已经被烧得通红的“庚金之精”与“赤阳火铜”融合。
这活儿精细,容不得半点分心。
哪怕是一丝火候的偏差,这堆价值连城的材料就得变成废渣。
直到这天深夜。
“铮——!”
一声清越至极的鸣响,突兀地在寂静的石室中炸开。
那声音不像金铁交击,倒像是某种猛禽濒死前的厉啸。
鼎盖轰然掀飞,一道只有柳叶大小的金光如电般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直劈向闭关室门口的防护禁制。
那足以抵挡筑基后期全力一击的“厚土元光阵”,就像是一张脆弱的窗户纸,被那金光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切口平滑如镜,周围的灵气甚至都没来得及产生波动。
张玄远眼疾手快,单手一招。
那金光在半空中猛地一顿,乖顺地折返,悬停在他掌心上方三寸处。
那是一柄只有巴掌长短的小刀。
通体金黄,薄如蝉翼,刀身上却没有任何花纹,只有刀刃处隐隐跳动着一丝肉眼难辨的赤色火光。
天火金刀。
看似华丽的名字,实则是最为阴毒的杀器。
以庚金为骨,取其无坚不摧;以天火为魂,取其爆裂酷烈。
这玩意儿要是扎进人身体里,先是切金断玉,紧接着天火爆发,瞬间就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
“好东西。”
张玄远屈指在刀脊上轻轻一弹,指尖传来一阵酥麻。
但这只是第一步。
他收起金刀,并没有急着出关,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紫色的玉简。
那是《黄庭道论》中记载的一门神通——紫气神光。
专修神识,攻防一体。
若是练成,这天火金刀的威力还能再翻上一番。
张玄远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试图引导那一缕真元往眉心泥丸宫钻去。
然而,仅仅是尝试着触碰那一处窍穴,一股仿佛要把脑浆子搅碎的剧痛便瞬间袭来。
“嘶……”
张玄远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触电般猛地一颤,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他死死咬着牙关,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来,但那股子恶心欲呕的眩晕感却怎么也压不住。
不行。
神魂强度不够,强行修炼就是找死。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狂风中的烛火,差点就被吹灭了。
泥丸宫那是人体最神秘也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损,轻则变成白痴,重则当场暴毙。
张玄远果断散去凝聚在眉心的真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到底是贪心了。
人得学会知足,也得学会认怂。
这《黄庭道论》里的东西确实高深,但也不是现在的他能一口吃下的。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稍微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气血,站起身来。
既然事不可为,那就没必要在这里死磕。
随着轰隆隆的闷响,那扇封闭了半年多的石门缓缓开启。
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眼,张玄远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抬手挡了一下。
山风夹杂着松针的清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那一室的沉闷。
洞府外的禁制光幕上,正悬浮着两枚传音符,一闪一闪的,显然已经挂了有些日子了。
张玄远随手招过一枚,捏碎。
二长老张孟令那温和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家主,青禅那丫头破境了,筑基二层!只用了五个月!这速度简直……另外,她似乎觉醒了某种灵体特质,修炼时周围三丈之内寒气逼人,连我都无法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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