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基地恒温，并不冷，但夜莺习惯把外面带来的尘土隔绝在门外。
Nikto依言照做。他们脱下厚重的作战靴，整齐地放在门边，然后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夜莺走进房间，开始在不大的空间里翻找起来。
抽屉被拉开，柜门被打开，伴随着她有些困惑的小声嘀咕：“放哪儿了……”
专注地翻找了一会儿，似乎才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转过身。
那个她要找的、准备交给他的东西，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铺中央。是她自己之前随手放在那里，转身却忘了。
那是一个棕色的毛绒小熊玩偶，毛茸茸的，圆溜溜的玻璃眼珠仿佛盛着笑意。
在这个充斥着硝烟气息的军事基地里，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带来一丝令人心安的柔软。
夜莺俯身拿起那个小东西，走到依旧闭眼静立在门口的Nikto面前。
“可以睁开了。”
Nikto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举到他面前的、与他们形象反差极大的可爱小熊。
“生日快乐，Nikto。”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快。
面具之下，他们的瞳孔难以置信地收缩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半晌发不出声音。
“你……你怎么会知道？”
最终出口的嗓音干涩得厉害，几乎破碎。
那些被残酷的折磨而磨蚀殆尽的记忆，早已将“生日”这个概念从他们生命中彻底剥离。
“上次Price让我去劝你加入141特遣队的时候，无意间在你档案上看到的，”夜莺解释道，“十月十三日。”
“十月份的生日很好，这个月深受万圣节影响，就算你戴着面具走在外面，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她抬眼望进他们那双总是藏着太多情绪的眼睛，补充了一句，语气认真：“虽然，你本身也一点都不奇怪。”
“……谢谢。”
这个词几乎是从颤抖的唇间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哽咽。
他们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动作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从她掌心接过了那个柔软的小熊。
粗糙的指尖抚过小熊毛茸茸的耳朵时，一种久违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
夜莺突然转身走到衣柜旁，弯腰从衣柜与墙壁的缝隙里摸出两瓶伏特加，将其中一瓶递给他们。
“潘多拉推荐的，说这个牌子够烈。不过……味道我没试过。”
Nikto左手还僵硬地抱着那只毛绒小熊，右手接过酒瓶。
他们的目光在酒瓶、小熊和夜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定格在她带着浅笑的脸上。
这位天使总能在他们最晦暗的时刻，为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微光。
他们单手利落地拧开金属瓶盖，侧过头，将面具下端微微掀起，仰头灌下一口。清澈的液体灼烧着喉咙，那股热流一路向下，奇异地抚平了心中翻腾的酸涩。
将酒瓶递还给夜莺时，她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仰头喝了一小口，立刻被烈酒的辛辣呛得皱起整张脸，连连咳嗽。
“咳……这根本是医用酒精吧……”
夜莺小时候一直想尝一下她父亲的白酒，奈何被他保护的太严，只能对学校医务室的酒精伸出魔爪。
这味道……简直如出一辙。
两人顺势在门边的地板上盘腿坐下，酒瓶在他们之间传递，一人一口，沉默。
“……我们之间，”Nikto忽然开口，声音在面具下显得有些沉闷，“好像总是很安静。”
他们顿了顿，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我们不会找话题。”
夜莺抱着膝盖，侧头看他们。几口烈酒让她脸颊微微发烫：“没关系。我……也是。”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的血型是A。”他们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夜莺下意识地回答：“哦……我是O。”
“……”
【你们在干什么？！】Nikto的副人格简直没眼看。
Nikto似乎也意识到这个话题的突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们试图补救：“我们……喜欢在伏特加里加柠檬汁。”
“我……”夜莺眨了眨眼，老实交代，“喜欢喝百香果芦荟茶，三分甜、去冰。”
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他们都直视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直到看到了一只吸引人的Peter路过。
两人专注地喝着酒，谁也不敢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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