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九的人。
顾昭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既然你要藏，那我就逼你现身。
深夜，凤仪宫书房。
顾昭宁屏退了所有宫女，只留周怀礼一人。
“那个小太监，不必抓，让他传信出去。”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扇。
夜风灌入，吹得她衣袂翻飞。
“娘娘是想引蛇出洞？”周怀礼低声问。
“蛇已经在洞外了。”顾昭宁看着漆黑的夜空，声音有些飘忽，“即刻封锁所有通往宫外的消息渠道，除了那个小太监的这条线，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另外，在西市那几家老字号药铺附近布下眼线，他若还在京城，必然离不开药。”
周怀礼应声要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周大人。”
“臣在。”
“他若真是我兄长……”顾昭宁的声音有些涩，“便不该再执迷不悟。否则，哪怕是一母同胞，挡了这天下安定的路，便是死敌。”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亮起一片红光。
那是火光。
方向正是凤仪宫后殿的密室！
“走水了！走水了！”
尖利的呼喊声撕破了夜的宁静。
顾昭宁脸色剧变，提起裙摆就往外冲。
密室里不仅有母亲的棺椁，还藏着她这些年搜集的李家罪证！
当她赶到时，火势已被禁军扑灭。
密室的石门大开，里面的机关被暴力破坏，原本停放棺椁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焦黑的灰烬。
罪证没了，棺椁毁了，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尸体烧焦的恶臭。
顾昭宁站在废墟前，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半枚染血的玉佩。
玉质温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却被烟火熏得发黑。
正面刻着一个“柳”字，背面则是几行刚刻上去的新痕，字迹潦草狂放，透着股令人胆寒的疯狂：
“你终于看见了我。”
顾昭宁死死攥着那枚玉佩，指节泛白，眼底最后的一丝温情彻底熄灭。
“传本宫懿旨。”她转过身，面对着满院惊惶的宫人和赶来的禁军，声音冷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全宫戒严，许进不许出。今夜，本宫要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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