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项目经理张伟看着李明，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们真的要聘请一位工程院院士来当顾问？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空中楼阁’的数字孪生项目？”
李明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是的，我确定。而且，我已经联系好了人选。”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在场的都是星火科技为了智能物流中心项目专门组建的核心技术团队，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从零开始构建一个完整物流中心的数字孪生模型，这在国内，乃至全球，都几乎没有先例。这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难题，更像是一场豪赌。
“可是，这太疯狂了。”张伟忍不住说道，“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案例，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现在还要请一位工程院院士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准备‘乱来’吗？”
李明笑了笑，他理解张伟的担忧。事实上，当林星石提出这个“数字优先”的颠覆性想法时，他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惊和怀疑。但现在，他已经完全被这个宏大而富有挑战性的构想所点燃。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准备‘乱来’。”李明环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语气坚定，“我们需要一位有足够分量，有足够理论深度，同时又敢于挑战权威的专家，来为我们这个‘乱来’的项目提供指导。他可以批评我们，可以质疑我们，但他必须在理论层面给予我们最专业的意见。”
几天后，在南都市一家清幽的茶馆里，李明见到了他口中的那位“大人物”——陈启明院士。陈院士年近七旬，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是国内自动化和系统工程领域的泰斗级人物。
李明将项目的详细构想，以及林星石提出的“数字优先”理念，毫无保留地向陈院士做了汇报。
听完李明的讲述，陈启明院士久久没有说话。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然后呷了一口。茶馆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几声鸟鸣。
“胡闹，简直是胡闹！”陈院士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语气异常严厉，“你们星火科技，现在是家大业大，有钱没地方花了吗？搞什么数字孪生？还是在一个全新的物流中心项目上！你们知道这背后需要多么庞大的数据支撑和多么复杂的算法模型吗？你们知道一个微小的参数错误，就可能导致整个虚拟模型的崩溃吗？”
陈院士越说越激动，他放下茶杯，用手指敲着桌面：“我搞了一辈子自动化工程，见过太多好高骛远，最后摔得头破血流的例子。你们这个想法，比那些例子还要离谱！你们这是在拿几十亿的投资开玩笑，在拿几百个顶尖工程师的精力和心血开玩笑！”
李明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他知道，陈院士的批评，句句都说在点子上。这确实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冒险。
“陈院士，您说的这些风险，我们都认真评估过。”等陈院士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李明才缓缓开口，“我们知道这很难，甚至可能会失败。但是，我们更相信，这是未来的方向。传统的物流中心建设模式，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我们希望通过这次尝试，探索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他看着陈院士的眼睛，语气诚恳：“我们不是在开玩笑。我们投入了公司最顶尖的技术团队，包括我们内部的游戏引擎开发团队和云服务研究中心。我们的游戏引擎团队，在3D建模和物理渲染方面有深厚的技术积累，他们可以为我们构建一个无限逼真的虚拟世界。我们的云服务研究中心，可以为海量的数据计算和模拟提供强大的算力支持。”
听到“游戏引擎开发团队”和“云服务研究中心”，陈启明院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没想到，星火科技会动用这些看似与物流项目毫不相关的部门。
李明继续说道：“我们希望聘请您作为项目的总顾问，不是为了让您为我们的‘胡闹’背书，而是希望您能用您的专业知识和经验，来指导我们，批评我们，帮助我们在这条未知的道路上，走得更稳一些。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们也希望这次探索，能为整个行业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
陈启明院士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和执着。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不顾一切，挑战权威的冲动。
“合同拿来看看。”良久，陈院士终于开口。
李明心中一喜，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去。
陈院士接过合同，看得很仔细。当他看到合同时长那一栏写着“至项目结束”时，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们啊，真是……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们年轻人疯一次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发现你们的项目方向出现了根本性的错误，我会随时退出。”
“谢谢您，陈院士！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李明激动地站了起来，向陈院士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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