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醒醒！别吓我！”
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硬生生地撕裂了联合中心球馆那死一般的寂静。
科比·布莱恩特那双原本握着篮球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托着秦渊的后脑勺。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满脸都是惊恐。
就在刚才。
那个如神魔般投进绝杀球的秦渊，像是一座被抽空了地基的大厦，轰然倒塌。
“队医！快上来！该死的！人都死哪去了？！”
范埃克塞尔冲着场边疯狂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整个湖人队的替补席瞬间炸了锅。
原本准备冲进场内庆祝胜利的球员们，此刻全都慌了神。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领袖倒下更让人心碎的了。
队医加里·维蒂提着医疗箱，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场内。
他跪在秦渊身边，颤抖着手翻开秦渊的眼皮。
瞳孔有些扩散。
这是极度脱水加上精神力透支后的休克反应。
“让开！都让开！让他呼吸！”
维蒂大声驱赶着围上来的人群，迅速给秦渊掐人中，并把嗅盐塞到了秦渊的鼻子底下。
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秦渊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那种濒临死亡的黑暗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张张写满了焦急和恐惧的脸庞。
还有头顶那刺眼的聚光灯。
“我……没死……”
秦渊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猫，喉咙里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你当然没死！你这个混蛋！你刚才吓死我们了！”
罗伯特·霍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维蒂松了一口气，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
“快！担架！把他抬出去！必须马上输液！”
几名工作人员抬着橙色的担架匆匆跑了过来。
他们想要把秦渊抬上去。
秦渊皱了皱眉，本能地想要拒绝。
他不属于担架。
哪怕是死，他也想站着离开。
但他试着动了一下腿，却发现下半身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工作人员准备动手的时候。
一只手，横在了担架前。
“不。”
科比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维蒂愣住了：“科比，你在干什么？他走不动了！”
科比没有理会维蒂。
他转过身，背对着躺在地上的秦渊。
然后。
在一万九千名芝加哥球迷，以及全世界数亿电视观众的注视下。
这个年仅18岁的少年，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他的后背并不宽阔，甚至还有些单薄。
但此刻，却显得无比伟岸。
“上来，老大。”
科比侧过头，看着秦渊，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
“我们赢了。”
“我们要像个胜利者一样离开。”
“而不是躺在那个该死的担架上。”
秦渊愣住了。
他看着科比那倔强的侧脸。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个在跟腱断裂后依然坚持罚球的黑曼巴。
秦渊笑了。
虽然笑容很惨淡，却透着一股豪气。
他伸出双臂，搭在了科比的肩膀上。
科比深吸一口气，双手托住秦渊的腿弯。
一声低吼。
“起！”
科比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硬生生地把比他重了整整几十公斤的秦渊背了起来。
这一幕。
透过高清摄像机，瞬间定格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不再有嘘声。
不再有咒骂。
整个联合中心球馆，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了第一声掌声。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最后。
掌声如同雷鸣般汇聚成了海洋。
就连那些穿着红色公牛球衣的死忠球迷，也纷纷起立。
他们摘下帽子，向场上那两个年轻人致敬。
这是超越了胜负的瞬间。
这是关于兄弟，关于承诺，关于男人的脊梁。
科比背着秦渊，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虽然他的双腿也在刚才的比赛中拼到了抽筋，但他没有晃动一下。
“如果你累了，就放我下来。”秦渊趴在科比的背上，轻声说道。
“闭嘴，老大。”
科比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你背着球队走了三节半。”
“剩下的路，我背你走。”
走廊里。
所有的镁光灯都在疯狂闪烁。
这一刻，甚至连输球的阴霾都被这种人性的光辉所掩盖。
回到更衣室。
科比小心翼翼地把秦渊放在了理疗床上。
哈里斯教练站在一旁，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他走过来，颤抖着抓住了秦渊的手。
“孩子……秦……”
哈里斯语无伦次，嘴唇都在哆嗦。
“我执教了一辈子。”
“从未见过这样伟大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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