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跟偷跑进来的小猫似的,顺着窗帘缝钻进来,在林默的床单上拖了道细溜溜的银线,从床脚一直爬到枕头边,连他搭在床边的袜子都映出点淡光。他翻了个身,后脑勺 “硌” 地一下,疼得他嘶了口气 —— 是那枚古镜复制品,苏晚昨天放学塞给他的,当时她还特意拽了拽他的书包带,眼神比平时画符时还认真:“夜里阴气重,你总熬夜刷题熬到一两点,带着这个能镇邪,别嫌沉不当回事。”
镜子是老郑照着纪念馆真品刻的,边缘磨得光滑,不会刮手,背面刻着道简易的镇邪符文,此刻却跟块没磨平的小石子似的硌得人难受。林默伸手把它从枕头下摸出来,放在掌心掂了掂,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像攥了块刚从窗台上拿下来的玻璃,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打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的空白处画满了杂乱的辅助线,有的线还画出格了,铅笔尖断在草稿纸的褶子里,铅芯碎成两截,跟他现在拧成麻花的心思一模一样。桌角放着半杯凉透的白开水,杯壁上凝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滴,在桌布上晕出小湿痕,是他刷题时忘了喝的,旁边还压着张浅粉色便利贴,是苏晚的字迹:“最后一道大题别死磕,实在不会明天早自习我教你,记得早点睡,别熬太晚。”
字迹娟秀,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可林默盯着那笑脸,心里却沉得发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海绵。
“翻来覆去的,还让不让人清静?”
碎玻璃刮铁皮似的声音突然在脑壳里炸开,尖锐得让林默耳膜发疼,他猛地坐起来,后背的冷汗瞬间把纯棉睡衣浸得发潮,贴在身上黏腻腻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是老魔的声音 —— 自从上次西郊古墓里被玄真碎片彻底压下去后,这玩意儿就跟死了似的没冒过头,此刻却像躲在耳朵缝里喘气,带着股阴恻恻的霉味,像是刚从受潮的地下室爬出来,连声音都裹着水汽。
“你怎么醒了?” 林默压低声音,手下意识摸向枕头下的除煞符。符纸是上周陈姐刚画的,朱砂里混了玄真花粉,边角还带着点没散的温意,可他的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清楚记得上次老魔失控的样子 —— 在学校图书馆的旧书库,老魔借着阴煞幻境偷袭小李,把小李的灵觉搅得紊乱了好几天,白天上课总走神,晚上还做噩梦,吃了陈姐三副安神草药才缓过来;后来又试图用负面情绪缠他,让他在巡逻时差点误判阴煞位置,幸好林溪的罗盘及时报警。这东西从一开始就没安分过,满脑子都是挣脱封印。
老魔嗤笑一声,声音里裹着不加掩饰的狡黠,像只盯着猎物的狐狸:“你以为这时间循环是谁搅得这么瓷实?柳轻烟那丫头这点灵觉,撑死了困个一两天,能把时间拧成麻花,让重阳这天反复重来五六次,还不是靠我散在外面的魂力搭了把手?”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瞬间晃过下午公交站的画面 —— 天阴得像要下雨,公交站的铁皮顶棚漏着水,滴在地上积成滩,苏晚蹲在滩边,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跟触电似的往后缩,脸色白得跟张宣纸,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她抓着他的胳膊,指节都泛青了,声音带着哭腔:“林默,我好像被困住了…… 好多画面在脑子里转,全是重阳,全是那辆蓝色货车,还有红裙子…… 我怕,我怕下次醒不过来……”
那是一向冷静的苏晚第一次露出那样脆弱的样子,她画符时再复杂的符文都手不抖,面对阴煞傀儡都敢冲上去补符,可那天却在公交站边哭得像个孩子。林默现在想起来,心脏还像被人攥紧了似的,闷得发疼。
“你能破循环?” 他追问,指节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让他混沌的脑子再清醒几分 —— 他太清楚苏晚的灵觉状态了,昨天早读课她差点在课堂上走神,盯着课本上的 “重阳” 二字发呆,连老师叫她回答问题都没听见,还是他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才缓过来。
“当然能。” 老魔的声音突然放缓,像哄不懂事的小孩,带着股虚假的温和,“我的魂力能冲散柳轻烟那丫头的灰气,让时间回正轨。但你得松松手 —— 别总用那破符压着我,也别让玄真碎片的灵力裹得那么紧,给我透口气就行,不用多,一点点。”
林默的脑子 “嗡” 地一下,乱成了一锅粥。他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 —— 是昨天苏晚塞给他的,淡绿色糖纸,还带着点她身上的粉笔灰味。当时她笑着说:“做数学题费脑子,含着这个能提神,别总喝咖啡,对胃不好。” 糖纸被他揉得发软,指尖能摸到里面细碎的糖粒,清清凉凉的味道透过糖纸散出来,像苏晚笑起来时眼里的光。
他想起上次自己感冒发烧,躺在宿舍昏昏沉沉,是苏晚冒着大雨跑过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煮的姜汤,还带了退烧药。姜汤熬得刚好,不浓不淡,带着点红糖的甜味,她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他喝,还絮絮叨叨:“让你穿外套你不穿,现在感冒了吧?看你以后还听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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