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中山东路东段,明故宫遗址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城市腹地。红墙残垣被疯长的藤蔓缠绕,琉璃瓦碎片在腐叶下泛着幽光,600年的风雨洗去了皇家的荣光,却沉淀出愈发浓重的诡异气息。民间早有传闻,这片曾安葬过帝王、埋葬过冤魂的土地,是南京的“百慕大”——夜间无人敢孤身穿行,老司机路过必绕道,就连白日里的阳光,照到残垣上都透着一股阴冷。
2007年11月的一个深夜,浓雾锁城。南汽菲亚特的车灯划破浓稠的雾气,驾驶座上的金承宇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这条中山东路他走了四年,从新街口到中山门,每一个弯道、每一盏路灯的位置都烂熟于心,用他的话说,“闭着眼睛都能开”。可今晚的雾太邪乎,车灯照出去不过三米,空气中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从地下宫殿的地砖缝里渗出来的。
前方出现一辆出租车的尾灯,昏黄如鬼火。金承宇下意识跟了上去,奇怪的是,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路面,今晚竟空无一人,连红绿灯都像是被施了咒,一路绿灯放行。出租车越开越快,引擎的轰鸣声在雾里扭曲变形,金承宇的车速也不自觉提了起来,方向盘有些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
过了解放路口,出租车突然拐上非机动车道——这段路因修地铁,临时允许机动车通行。金承宇跟着拐进去,眼角的余光瞥见围挡上“地铁施工”的标语,被雾气晕成模糊的鬼影。前方四五十米远,一个路口的绿灯亮起,他松了口气,脚下微微加力——再过一个路口就是清溪路,拐个弯就能到家。
出租车“呼”地冲过路口,金承宇紧随其后。就在车头即将驶过路口的瞬间,他隐约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叫,尖锐刺耳,像是从车顶传来。接着是“砰砰”两声巨响,车身猛地一震,安全气囊轰然弹出,硝烟味呛得他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金承宇挣扎着摇下车窗,浓雾渐渐散开。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冻结:一辆红旗车车头撞得凹陷,一辆宝马的侧门烂得不成样子,而他的菲亚特,正横在路口中央。围观的路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小伙子,你怎么开的?明故宫西口这十字路口,红灯你也敢闯?”
金承宇愣住了。他明明记得是绿灯,而且这里分明是清溪路的丁字路口,怎么变成了明故宫西口的十字路口?他朝右边望去,原本该是围墙的地方,竟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路牌上“明故宫路”四个字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不可能!”金承宇急得辩解,“我天天走这条路,这里明明是丁字路!”
保险公司的出险员赶到,闻了闻他的口气,一口咬定他喝了酒。可验血结果出来,金承宇滴酒未沾。更诡异的是,宝马车主后来接受调查时,脸色惨白地说:“出事前一瞬间,我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蒙了眼,等反应过来,已经撞上去了。”
这件事很快在本地论坛发酵,更多关于明故宫的诡异事故被翻了出来,其中最离奇的,是2008年7月14日上午的公交车车祸。
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55路公交车驾驶员王建军驾驶着车辆,沿着中山东路平稳行驶。上午十点多,早高峰已过,路面通畅,王建军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曲。过了御道街东口,离南航北大门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定了定神,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突然,右侧传来一阵急促的引擎声,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冲了出来,车头泛着冷光,像是要强行超车。王建军本能地向左打方向盘,可刚打一半,他就傻了眼——左边竟是地铁施工的围挡,而前方,一根粗壮的法国梧桐树枝桠正迎面扑来。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晴空,车头狠狠撞上树干,树枝击碎挡风玻璃,径直冲进驾驶室,将车顶掀开。王建军满脸是血,意识模糊中,他还在想:那辆黑色轿车去哪了?
交警迅速赶到现场,勘查后却发现,现场没有任何黑色轿车的痕迹,监控录像里,只有55路公交车孤零零地行驶在路面上,根本没有其他车辆靠近。“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交警看着王建军,满脸疑惑。
王建军躺在病床上,反复回想当时的情景。那辆黑色轿车的轮廓清晰无比,车身锃亮,甚至能看到驾驶员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穿着明代的袍服,侧脸惨白如纸。他突然想起老辈人说的话:明故宫底下埋着不少冤魂,尤其是当年建宫时累死的工匠、含冤而死的宫女太监,它们不甘寂寞,常会化作各种样子,把活人引向绝路。
比起马路上的诡异事故,明故宫遗址公园的修建史,更透着一股阴森的诅咒。上世纪80年代末,明故宫遗址划归地方,开始修建公园,仿古建筑在原奉天门的位置拔地而起。可谁也没想到,这座看似普通的仿古建筑,竟成了“催命符”。
“楼建好剪彩的当晚,就有人死了。”在明故宫公园散步的张大爷,今年60出头,说起当年的事,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他身边的老街坊补充道:“不止一个!修建的时候就死了三个工人,一个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一个被砖头砸中脑袋,还有一个掉进坑里,等救上来已经没气了。皇家遗址啊,哪能随便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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