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揉着发酸的胳膊，往丹房后院挪。
刚靠近墙角，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这批淬体丹，必须用凡界孩童的精血炼，下周就去边境小镇‘采补’。”是赵执事的声音，透着股子阴冷。
陈砚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顿在原地。
还没等他反应，脑子里的机械音突然响了：“检测到关键任务触发。任务内容：销毁淬体丹炉，解救被囚禁的凡界幼童。奖励：两界通道碎片1/10。惩罚：修为倒退至炼气一层。”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之前被当灵根容器的滋味还在骨子里，现在这群修仙的，又要对凡界孩子下手？
陈砚贴着墙根，屏住呼吸往里面听。
“那些凡童的精血纯度够吗？别影响丹药品质。”丹师的声音带着担忧。
“放心，边境小镇的孩子没接触过灵气，精血干净得很，炼出来的淬体丹，保准能让内门弟子突破更快。”赵执事轻笑一声，那笑声听得陈砚胃里直泛恶心。
他悄悄退开，绕到丹房仓库的方向。仓库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细碎的哭声。
陈砚放缓脚步，扒着门缝往里看。
角落里锁着个铁笼子，笼子里挤着五个孩子，最小的看起来才六岁，缩在最里面，脸蛋冻得通红，眼泪挂在脸上没擦干。
其他几个孩子也吓得不敢出声，只敢偷偷抽鼻子。
陈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五岁被掳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害怕，这么无助。
不能让这些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
他往四周扫了一眼，没看见守卫。赶紧从怀里摸出块小石子，在仓库门上刻了个不起眼的记号——这是他以前在凡界学的暗号，方便记住地方。
做完记号，陈砚又往丹房里瞥了一眼。丹炉还在熊熊燃烧，里面的药味飘出来，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头皮发麻。
他咬咬牙，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现在不能冲动，赵执事和丹师都在丹房，硬闯就是送死。
得等晚上，等他们走了再动手。
回到住处，陈砚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系统的惩罚很狠，修为倒退到炼气一层，到时候别说对抗赵执事，随便来个外门弟子都能拿捏他。
但奖励也诱人，两界通道碎片，离回家又近了一步。更重要的是，那些孩子不能等。
他深吸一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之前赵执事给的修炼手册。手册上的功法他早就背熟了，现在翻出来，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翻着翻着，陈砚突然停住。手册最后几页，画着丹房的简易布局图，还标了丹炉的位置和守卫换班的时间。
这赵执事，倒是把丹房的情况摸得门清，就是没想到，这手册会落到自己手里。
陈砚眼睛亮了亮，赶紧把布局图记在心里。守卫换班是在丑时，那时候丹房里只有一个看炉的杂役，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把手册收起来，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断剑。剑刃上还有之前杀铁脊狼留下的缺口，但对付杂役应该够了。
做完这些，陈砚躺在床上，却没心思睡觉。脑子里全是那些孩子的样子，还有赵执事阴狠的嘴脸。
他在修仙界待得越久，就越厌恶这里。修士们嘴上说着“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背地里却干着掳掠凡童、草菅人命的勾当。
这仙途，根本就是条吃人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亮升到了头顶。陈砚爬起来，摸黑往丹房走。
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外门弟子，他赶紧躲到树后，等他们走了才敢出来。
快到丹房时，陈砚放慢脚步，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杂役打哈欠的声音。
他绕到仓库后面，之前刻的记号还在。他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这是他白天在柴房捡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陈砚把铁丝插进锁孔，轻轻转动。他以前在凡界跟着锁匠学过两手，开这种普通的铁锁不算难。
“咔哒”一声，锁开了。
他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笼子里的孩子听到动静，吓得往一起缩，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陈砚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
孩子们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陈砚赶紧走到笼子前，又用铁丝打开了笼锁。“快，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最小的那个孩子怯生生地伸出手，抓住了陈砚的衣角。其他几个孩子见他不像坏人，也慢慢从笼子里走出来。
陈砚把他们护在身后，往仓库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丹房里传来杂役的声音：“谁在外面？”
陈砚心里一紧，赶紧捂住身边孩子的嘴，示意他们别出声。
杂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砚握紧了手里的断剑。
就在杂役快要走到仓库门口时，丹房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药汁泼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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