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惩恶奴、硬顶张大户的事过去三天,县衙的威信在百姓心里悄悄扎了根,每日巡逻的衙役路过街口,总会有百姓主动打招呼,偶尔还会塞来半块窝头、一把野菜,虽然东西微薄,却是实打实的认可。
刘飞知道,要真正改变万山,光靠立威不够,得摸清县里的“家底”。这天一早,他挑了王虎和李狗蛋两个衙役,揣了几个糙面窝头,往县城南边的山村走去,那里是万山县仅剩的五个村落之一,名叫“石洼村”,离城最远,也最贫困。
王虎是猎户出身,熟悉山路,主动在前头带路。出了县城,路就变成了碎石铺就的小道,蜿蜒着往山里延伸,两旁的山坡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棵耐旱的灌木,地里看不到庄稼,只有齐膝深的野草,风一吹,卷起漫天尘土。
“大人,这石洼村以前还有几十户人家,去年黑风寨抢了一回,又闹了旱灾,现在就剩不到十户了,全是老弱,青壮要么逃了,要么去给张大户当佃户了。”王虎一边走,一边低声介绍,“这山路难走,野兽也多,以前常有野猪下山拱地,猎户们不敢单独进山,只能凑着伙去。”
刘飞点了点头,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有的地方需要踩着石头过河,河水浅得能看到底,河床里全是鹅卵石,显然很久没下过大雨了。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几间土房,零散地分布在山坳里,那就是石洼村。
村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鸡鸣狗吠,只有几只麻雀在土房的屋檐下蹦跳。他们刚走进村子,就有一个穿着破麻布片的老汉从土房里探出头,看到他们穿着衙役的短打,眼神里先是警惕,随即又恢复了麻木,慢慢缩了回去。
“老人家,我们是县衙的,来看看乡亲们。”刘飞走上前,尽量让语气温和些。
老汉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走出来,手里攥着一根拐杖,头发胡子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米粒,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连脚都是光着的,脚底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是……是刘大人?”老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前两天听说城里来了个好官,严惩了张大户的家奴,是您吧?”
“是我。”刘飞点了点头,扶着老汉往屋里走,“老人家,村里现在还有多少人?日子过得怎么样?”
老汉的屋子低矮又昏暗,里面只有一张破床、一个土灶,墙角堆着几捆干枯的野草,那是用来烧火的。他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上:“现在就剩八户人家,二十来口人,全是老的老、小的小。地里种不出庄稼,去年的种子撒下去,只收了半袋糙米,现在全靠挖野菜、摘野果过活,要是再不下雨,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刘飞看着墙角的野菜,是些苦涩的马齿苋,还有几片不知名的树叶,这就是村民的口粮。他心里一酸,从怀里掏出两个窝头,递给老汉:“老人家,先吃点东西。”
老汉接过窝头,手忍不住颤抖,却没有立刻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给小孙子留着,他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
走出老汉家,刘飞又去了另外几户人家,情况大同小异,土房破败,没有存粮,百姓面黄肌瘦,眼里满是绝望。唯一的“庄稼地”在村后的山坡上,地里的土干裂得像乌龟壳,种着几株瘦弱的玉米,叶子已经发黄,显然活不了多久。
“大人,这石洼村的土地本来就薄,全是碎石子,又赶上大旱,根本种不出东西。”王虎蹲在地里,抓起一把土,土从指缝里簌簌往下掉,“以前还有猎户能进山打猎,换点粮食,现在山里的野兽少了,土匪又多,没人敢单独去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背着弓箭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看到王虎,愣了一下:“王虎?你不是去城里当衙役了吗?”
“张叔!”王虎站起身,笑着打招呼,“这是咱们县的刘大人,来村里看看。”
张叔是石洼村仅存的猎户,以前和王虎一起进山打过猎。他赶紧放下弓箭,对着刘飞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刘大人好。”
刘飞笑着点了点头,和他聊了起来。张叔常年进山,对周边的山地了如指掌,他说,石洼村周围的山大多是石山,土层薄,只有山坳里能种点庄稼,但耐旱的谷子也长不好;山里的野兽不算多,主要是野猪、野兔,偶尔有狼,最近因为干旱,野兽也少了,得往深山里走才能打到;至于土匪,黑风寨的人一般只在山口活动,不敢往太深处去,说是“深山里有山神,不敢惊扰”。
“深山里除了野兽,还有别的吗?”刘飞问道。
张叔想了想,挠了挠头:“也没啥特别的,就是石头多。老一辈人传下来个说法,说深山里的山洞里,有亮晶晶的石头,像星星一样,以前有猎户进山迷路,见过一次,说那石头能反光,夜里都能看清路。但没人敢去挖,一是深山里路难走,二是老辈人说那是山神的宝贝,动了会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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