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与孙皇后端坐上位,经历了方才的插曲,目光更是不由自主地、频频落在闺秀席中最为端庄醒目的那道身影上——丞相府嫡女魏雨烟。
此刻,她正微微垂首,嘴角含着一抹精心练习过无数次的、温婉得体、弧度完美的浅笑,仿佛自带圣光,安然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刻意讨好的目光。
在她身边,其他闺秀诸如礼部尚书之女周婉茹,一身水绿,娇怯如柳;威远将军之女秦飞燕,一身火红,英气逼人等,虽也各自美丽,但在魏雨烟这轮仿佛被内定的“皎皎明月”光芒下,都不免显得有些黯淡,如同陪衬的星子。
皇后越看越是满意,侧身对太后低语,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倾向:“母后您瞧,魏家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可人。模样是一等一的标致,这通身的气派,行止的规矩,比着宫里的老人儿都不差什么。听说诗词歌赋也极通,是个真正的才女,性情又温顺。”
皇太后捻着佛珠,缓缓点头,目光在魏雨烟身上停留许久:“哀家瞧着也确实不错,端庄稳重,言语得体,颇有几分……未来母仪天下的影子。比那些个只知道妖妖娆娆勾引男人、或是粗野不知礼数为何物的,强上太多。” 她这话意有所指,显然将对刘宝儿的恶劣印象推及开来。
其他闺秀们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言语间的酸意几乎能凝成实质:
“魏姐姐今日可真真是艳压群芳了,瞧那身衣裳,怕是江南最新的贡品吧?”
“可不是嘛,瞧皇后娘娘看她的眼神,慈爱得跟看亲女儿似的。”
“唉,怕是过了今日,我们见了她,都要规规矩矩行大礼,尊一声‘太子妃娘娘’了……”
这些或羡慕或嫉妒的议论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到魏雨烟耳中。她心中自是得意万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凤冠霞帔、母仪天下的未来。
然而,她面上却越发矜持清高,腰背挺得如同尺子量过般笔直,下颌微抬,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努力维持着清冷才女、不慕虚荣的人设,仿佛周遭所有的喧嚣、赞美与嫉妒,都与她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无关。
然而,这场盛大宴席唯一的男主角——太子尹昊清,却与这“众星捧月”、“其乐融融”的氛围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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