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警告短信像一条毒蛇，缠绕在林小满的心头。
现实中的警告者……他（或她）不仅知道游戏里的事，似乎还对苏瑾（或者说，苏逸辰）抱有极大的警惕甚至敌意。这让刚刚因为好感度模块微弱连接而升起的一丝奇异感觉，瞬间被更大的不安所取代。
离他远点？为什么？苏瑾在现实中难道也隐藏着什么危险？
她捏着苏瑾给的名片，仿佛捏着一块烫手山芋。去，还是不去？这似乎成了她在现实世界面临的第一个“选项”。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在忐忑中度过。她刻意避开了艺术楼区域，甚至连《古典艺术鉴赏》的第二次课都借口身体不适请了假。她需要时间理清头绪，观察情况。
然而，命运的齿轮似乎一旦开始转动，就不会轻易停下。
这学期她还选修了一门《项目管理与案例分析》，这门课以其高难度和严格的授课老师而闻名。而当她第一次走进这门课的阶梯教室，看到讲台上那个穿着笔挺西装、面容冷峻、正在调试麦克风的高大身影时，她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讲台上的人，正是凌啸！
他怎么会来这里代课？！《项目管理》？这和他的游戏设计专业有半毛钱关系吗？！
凌啸显然也看到了挤在门口、一脸震惊的她。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不到半秒，没有任何波澜，就像看一个普通的路人甲，随即冷漠地移开，用他那低沉富有磁性、却毫无温度的声音开始点名。
“李伟。”
“到。”
“张瑶。”
“到。”
……
“林小满。”
点到她的名字时，凌啸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没有抬头。
“……到。”林小满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感觉如坐针毡。
凌啸的课，风格与苏瑾截然不同，甚至比游戏里的“风纪委员长”更加冷硬和高效。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逻辑清晰，语速快，信息密度极大。PPT简洁到近乎简陋，只有核心要点和复杂的数据模型。
他提问犀利，对回答要求极其严苛，几个试图蒙混过关的同学被他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整个教室的气氛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小满努力集中精神听课，却发现凌啸讲的一些关于风险控制、资源调配、应对突发危机的案例分析方法，竟然隐隐和她在那场“虚影回廊”冒险中的一些抉择思路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这也是某种潜意识的映射？
课间休息，凌啸被几个大胆的学生围住提问。他解答问题时依旧言简意赅，眼神锐利，偶尔会用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敲击——那个节奏，再次让林小满想起了游戏中的凌夜。
她犹豫着，是否要趁这个机会，也去问个问题，试探一下？比如，问一个关于“处理不可预知的系统错误”的案例？
就在她鼓起勇气站起身时，凌啸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结束了与最后一名学生的对话，拿起水杯，径直走向了教室外的走廊，完全没有给她靠近的机会。
是巧合？还是他也在刻意保持距离？
第二次《项目管理》课，凌啸布置了一个小组作业——分析一个真实的企业项目失败案例，并提交详细的复盘报告，期末成绩占比很高。
“自由组队，三人一组。名单下课前交给我。”凌啸下达指令，不容置疑。
教室里顿时一阵骚动，学生们开始互相寻找队友。林小满在班里没什么熟人，正有些尴尬地四处张望时，一个身影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同学，你找到组了吗？要不要一起？”
林小满转头，看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模样清秀腼腆的男生，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他胸前还别着学生会的徽章。
“啊，还没有……”林小满刚想答应，毕竟有组总比没组好。
然而，一个冷冽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小满，你跟我一组。”
林小满和那个眼镜男生都愣住了，抬头看去，只见凌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他们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小满。他手里拿着分组记录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凌、凌老师？”眼镜男生显然有些怕凌啸，结结巴巴地说，“可是规定是自由组队……”
“规定由我制定和解释。”凌啸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依旧锁定林小满，“这个案例涉及一些非常规的风险评估，我需要观察不同背景学生的分析视角。你，还有……”他随手在花名册上一指，“……第三组的赵强，你们三个一组。名单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根本不给林小满拒绝的机会，直接在记录本上写下了分组，然后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
强制分组？而且还是和老师（虽然是代课老师）一组？这符合规定吗？凌啸到底想干什么？是真的为了教学观察，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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