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阳即将坠入这两具龙骸之间的缝隙时,他左手的圣戒,突然自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嗡——!
圣戒的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柔和却坚韧的屏障,托住了凌阳下坠的身体。同时,戒面上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流淌出金色的光流,与那两具巨大龙骸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暗金龙骸微微震颤,一道微不可查的、充满不甘与战意的残念波动传出。玄黑龙骸则沉寂依旧,但那阴冷寒意似乎被圣戒光芒驱散了些许。
紧接着,更让凌阳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圣戒的光芒,引导着他怀中那灼热的地鼎碎片,射出一道微弱的金光,没入两具龙骸下方某处不起眼的黑色玉石地面。
咔嚓。
地面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幽深洞口。洞口内,没有丝毫龙气或幽冥之气,反而散发着一股中正平和、却又浩渺深邃的奇异气息,与外界狂暴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圣戒传来一股微弱的牵引力,似乎在催促他进入。
凌阳没有丝毫犹豫。外面,厉百川和三位龙帝意志马上就要再次扑来,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这突然出现的洞口,无疑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他身形一缩,借着圣戒光芒的掩护,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个幽深洞口。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洞口再次无声闭合,地面恢复如初,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未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下一秒,厉百川的幽冥掌印与三道龙帝意志的轰击,几乎同时落在了凌阳原本坠落的位置,将那片区域连同周围的龙骸,轰成了齑粉!
烟尘散去,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和四道惊疑不定的强大神识,反复扫荡着每一寸空间。
“消失了?”
“气息完全不见了!”
“那枚戒指……还有刚才的光……”
“此地有古怪!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厉百川脸色阴沉,三位龙帝意志也暂时停下了相互的敌视,开始仔细探查这片古老的龙墓。凌阳的消失,以及圣戒最后展现的奇异力量,让他们都感到了一丝不安和更加强烈的贪婪。
而此刻的凌阳,正沿着一条光滑、倾斜向下的狭窄通道,飞速下滑。
通道不知通向何方,四周的墙壁非石非玉,触手温凉,上面隐约有极其古老、甚至可能先于龙族文明的简单纹路。圣戒的光芒照亮前路,地鼎碎片的共鸣变得平稳而持续。
他下滑了足足一刻钟,通道才逐渐平缓,最终,他落在了一片柔软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草地上。
眼前,是一个与外界龙墓截然不同的世界。
天空(如果那能称之为天空)是一种柔和朦胧的微光,不见日月星辰。下方是一片不大的、生机勃勃的绿地,有草地,有小溪,甚至还有几株从未见过的、散发着莹莹宝光的奇异植物。绿地的中央,是一座简陋却异常干净整洁的茅屋。
茅屋前,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须发皆白、面容慈和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独自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似乎是一局残棋,已至终盘,杀机暗藏,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和谐。
老者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从通道滑出、略显狼狈的凌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老者的声音平和舒缓,却仿佛能直接抚平灵魂的躁动,“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也……更狼狈一些。”
凌阳迅速起身,警惕地看着老者,混沌归墟域下意识张开,噬魂刀紧握在手。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身上没有丝毫力量波动,却又仿佛与这片小小的天地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凌阳沉声问道。
“老朽不过是一个守墓人,一个早已该死,却因执念未消,苟延残喘至今的孤魂野鬼罢了。”老者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至于此地,你可以称之为‘龙墓之心’,亦或是……斩龙人最后的避世之所。”
斩龙人!
凌阳瞳孔微缩。他想起了黑煞渊下那具枯骨,想起了那枚圣戒,想起了地鼎碎片。
“是你……留下的圣戒和指引?”凌阳抬起左手,戒面光芒已收敛,但温润之感依旧。
老者点点头,目光落在圣戒上,又掠过凌阳怀中的位置(地鼎碎片),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沧桑:“圣戒择主,地鼎共鸣。你能走到这里,便是缘分,也是……劫数。”
他轻轻一挥手,石桌上的棋盘发生了变化,黑白棋子自行移动,演化出山川河流、城池人影,隐约正是外界南疆、北境、神都乃至整个大炎王朝的局势缩影!
“外面很乱,对吧?”老者叹了口气,“龙族内斗,幽冥入侵,人族王朝倾颓,宗门冷眼旁观……一切,都与当年,何其相似。”
他看向凌阳,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你身上,有敖苍那小家伙的残魂气息,有幽冥之眼的碎片烙印,有纯粹的杀戮道则,还有……一丝连我也看不透的、不属于此界的‘变数’本源。你的路,注定比当年的斩龙人,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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