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穗住在仓库旁边的临时宿舍,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她把蓝布偶放在枕边,聚魂帕荷包挂在床头,帕子里的苏玉气息很平静,偶尔会飘出几句老巷的近况——王师傅煮了豆浆,周屿在铺子里帮着穿针,小姑娘的兔子布偶又破了,苏玉帮她补了补。
林穗摸着布偶,慢慢睡着了。梦里,她回到了苏记裁缝铺,缝纫机“嗡嗡”转着,苏玉坐在机子前,正缝一个新的布偶,布偶上绣着老巷的青石板路,还有她和周屿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林穗跟着沈砚和老郑往南城出发。车子开了两个小时,才到旧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很旧,墙皮都剥落了,路边堆着垃圾,偶尔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呆滞。
“幼儿园在前面的巷子里。”老郑指着前面的拐角,“废弃好几年了,听说里面闹鬼,没人敢去。”
林穗握紧蓝布偶,聚魂帕荷包飘出来,缠枝莲纹样泛着淡青色的光,往幼儿园的方向凑了凑:“苏玉姐姐说,里面有很重的织怨气息,还有很多孩子的影魂在哭。”
沈砚掏出破怨针,戴上皮手套:“小心点,柳红可能在里面设了陷阱。”
幼儿园的铁门锈得厉害,锁已经没了,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在哭。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滑梯已经锈成了红色,秋千晃来晃去,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别的原因。
教学楼的窗户大多碎了,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穗走进一楼的教室,里面的桌椅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黑板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布偶——布偶的眼睛是黑色的纽扣,身上缠着黑丝线,一碰就碎。
“这些布偶是柳红做的,用来养孩子的影魂。”沈砚蹲在布偶旁,用显怨水往布偶上滴了一滴,布偶瞬间变黑,冒出黑烟,“里面的影魂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
林穗抱着蓝布偶,往二楼走去。二楼的走廊里,飘着几缕淡白色的影魂——都是孩子的,有的在哭,有的在找妈妈。蓝布偶的抗咒纤维飘出来,轻轻碰了碰影魂,影魂慢慢安静下来,往布偶的方向凑了凑。
“别怕,我们来帮你们。”林穗轻声说,聚魂帕展开,十八根丝线织成网,往影魂罩去,“苏玉姐姐,能把它们暂时收到聚魂帕里吗?”
苏玉的影子从布偶里飘出来,手里握着本命布剪刀,往影魂的方向挥了挥:“可以,不过得用抗咒纤维裹着,不然会被织怨气息污染。”她的指尖划过布偶的抗咒纤维,纤维变得更细,像一张网,把影魂裹起来,慢慢收进聚魂帕里。
就在这时,三楼传来“咔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织东西。沈砚和林穗对视一眼,悄悄往三楼走去。三楼的教室里,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坐在织机前,手里拿着黑色的丝线,在织一块布——布面上缠着十几缕淡白色的影魂,正是刚才在走廊里看到的孩子影魂!
“柳红!”沈砚大喊一声,甩出破怨针,往柳红的织机扎去。
柳红回头,嘴角的痣动了动,冷笑一声:“来得正好,我正缺个影魂引者,把你手里的聚魂帕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她手里的黑丝线突然飘起来,往林穗的方向缠去!
林穗赶紧展开聚魂帕,十八根丝线织成网,挡住黑丝线。蓝布偶突然亮起来,抗咒纤维飘出来,缠住黑丝线,丝线被蓝光烫得“滋滋”响,断成了两截。
“不可能!”柳红脸色大变,织机突然疯狂转动起来,布面上的影魂发出哭声,往林穗的聚魂帕扑去——它们被织怨控制了,想抢聚魂帕里的影魂!
苏玉的影子手持本命布剪刀,往织机的针杆剪去:“别让她织完这块布!布织成了,影魂就永远别想出来了!”
剪刀刚碰到针杆,织机突然炸开,黑丝线漫天飞舞,柳红尖叫一声,往窗户跑去。沈砚赶紧追上去,甩出一根破怨针,扎在她的腿上。柳红摔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织怨锭,往地上一摔,锭子炸开,黑丝线缠住她的身体,竟带着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追!”沈砚大喊,和林穗一起跑到窗户边,往下一看,柳红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留着一缕黑丝线,往居民区的深处飘去。
“她跑不远!”林穗指着黑丝线的方向,聚魂帕飘出来,缠枝莲纹样顺着丝线的方向指去,“苏玉姐姐说,她往东边的废弃仓库跑了!”
沈砚立刻用通讯器联系李默:“柳红往东边的废弃仓库跑了,请求支援!”
两个人往东边追去,废弃仓库就在居民区的尽头,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织机的“咔嗒”声从里面传来。
“柳红,别躲了!”沈砚点亮矿灯,光柱扫过仓库,里面堆着十几台废弃的织机,柳红坐在最里面的织机前,正在织一块黑色的布——布面上已经织出了一个人影,就差最后几针!
“再等几分钟,我的‘怨影身’就能织成了!”柳红疯狂地笑着,手里的丝线织得更快,“到时候,谁也拦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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