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里克想开口,想解释解毒剂是如何意外掉落,想说明自己关于粪石的判断和犹豫,但麻痹毒素让他的声带运作困难,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他喉结用力滚动了两下,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身侧的衣料,眼底翻涌着急切的辩解,却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吐不出。
他看到斯内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迅速从袍内取出一个眼熟的银质扁瓶——正是之前装过强效解毒剂的那种。他甚至没有用魔杖,而是直接用牙齿咬开瓶塞,动作粗暴却精准得没有半分偏差,将里面气味刺鼻的粘稠液体,狠狠倾倒在翻卷、发黑的伤口上。
“唔……!” 药剂与毒素接触产生的剧烈刺激,让埃德里克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哼,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斯内普清理伤口的动作极其彻底,甚至可以说毫不留情,仿佛要通过这种疼痛来惩罚对方的失误。他的语速快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砸在埃德里克紧绷的神经上:“连自己的解毒剂都保管不好!甚至蠢到低估毒素,舍不得动用最后的保障?!你的谨慎和决断力,被这只嗅嗅一起吞了?!” 他蘸着更多药剂,指腹用力擦拭着沿着血管蔓延的毒斑,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埃德里克刚刚因剧痛而松开的、握着粪石的那只手,“看看这毒素的渗透速度!再犹豫几秒,就算你用了粪石,也免不了留下永久性损伤!你的未来,要毁在这种蠢透了的‘省着用’上?!”
那怒火是如此鲜明,几乎要灼伤人。然而,在昏暗跳动的光线下,埃德里克涣散的目光却清晰地看到,斯内普俯身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握着银瓶的手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总是充满讥讽与冰冷的黑眸深处,翻涌着绝非仅仅是愤怒的情绪,那是一种更尖锐、更紧绷、更复杂的东西……是后怕,是焦躁,甚至是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在拼命压抑的恐慌。
当混合着毒液与鲜血的污物在清理时险些溅到他那永远一尘不染的黑袍前襟上时,他也只是眉头狠狠一皱,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将埃德里克的手臂钳制得更紧、更稳,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挡住了飞溅的污物,黑袍下摆瞬间沾了几点暗沉的污迹,他却视若无睹。
伤口被迅速而专业地处理完毕,敷上了散发着清凉气味的特制药膏,剧烈的疼痛逐渐被一种麻木的清凉感取代。斯内普粗暴地将一瓶贴着无名标签、触手冰凉的自制强效解毒剂塞进埃德里克尚能活动的右手,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语气依旧恶劣得像是在下达最后通牒:“早晚各一次。如果让我发现你因为蠢得抠门,或者再犯这种判断失误而不用,又或者让这道伤影响了你的魔药课和大脑封闭术,你就等着在禁闭室里处理到毕业都处理不完的、最恶心的狼毒乌头根!”
埃德里克接过那瓶带着对方掌心短暂余温的药瓶,指尖传来的微弱暖意与瓶身的冰凉形成奇特对比。他垂下视线,避开那双依旧喷薄着怒火的黑色眼眸,喉间溢出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谢谢”——这次,他没有掩饰声音里那丝因剧痛后的松弛、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某种更深沉的、被理解的触动而产生的细微沙哑。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带着点疲惫的“吱吱”声。尼格利姆飞快地跑了回来,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灵巧地躲到埃德里克脚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望着斯内普,小爪子还指着它来的方向,仿佛在确认任务已经完成,带着一丝邀功又害怕的神情。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落在嗅嗅身上,停顿了两秒。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厌烦,这份异乎寻常的沉默,或许是对它这次自发而关键行动的、最高形式的默认。末了,他从袍角摸出一小块干瘪却香气浓郁的魔药根茎,面无表情地丢在地上——尼格利姆立刻眼睛发亮,冲过去叼起根茎,欢快地蹭了蹭埃德里克的裤脚,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斯内普重新盯着埃德里克,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但之前的狂暴怒火似乎沉淀了下去,变成了一种更具压迫感的威严,“立刻回去。如果明天的魔药课上,你的操作出现任何不应有的、哪怕最微小的失误,我会让你觉得今天的蛛毒,不过是温和的薄荷水。”
他看着埃德里克依靠着墙壁,一步步缓慢却坚定地挪动,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转角。
地窖走廊重归寂静。斯内普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指尖沾染的些许污迹,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块被埃德里克最终没能用上的、小小的粪石。他眉头紧锁,弯腰拾起那块粪石,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石面,随手揣进了袍内的口袋——那是埃德里克的保命物,他得替他收好。
他沉默地转身,黑袍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消失在重新紧闭的黑门之后。空气中,只余下苦艾与龙血草的辛辣气息,以及那只作为“补偿”而来、却凭着本能完成了一次关键救援的嗅嗅,留下的细微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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