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姐，你要求好多啊，甲方爸爸都这么没人性吗？再一个，总不能我俩不回去就一直蹦迪啊，那不成神经病了，我可是有粉丝有偶像包袱的啊。”宋子健调侃两句后，眼神里的嬉笑褪去，换上猎手般的专注，“菲姐，给点方向啊？东区这么大，总不能挨个转一圈吧！”
“那两个受伤的后勤人员说袭击者身上有浓烈的廉价杜松子酒和鱼腥味，这是码头苦力的标配，另外……”李雨菲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是卫星遥感影像的放大图片，“袭击发生后半小时，有三个行色匆匆、穿着工装裤的男人进入了‘黑山羊’酒馆的后门，那地方根据本地人的说法，是出了名的贼窝销赃点，其中一个，侧脸轮廓很像情报描述的比尔，但光线太暗无法确认。”
“黑山羊…”宋子健舔了舔嘴唇，“行，就从这儿开始‘工作’吧。”
“黑山羊”酒馆坐落在码头区边缘一条更阴暗的小巷里，白天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个生锈的、缺了角的黑山羊头骨招牌，显得阴森诡异。
两人没有直接靠近，而是绕到后巷，后巷更加污秽不堪，堆满了酒桶和垃圾，后门是厚重的木门，上面布满了划痕和凹坑，宋子健注意到门锁是最老式的弹子锁，旁边墙壁上有一块比其他地方颜色略微发亮的砖头。
“那，还有机关呢，整的和拍解密电影似的。”他示意谭荣堂，那块砖的边缘有细微的、反复摩擦的油亮痕迹。“这群傻不拉几的家伙，不知道伪装的好一些吗？”
谭荣堂试着用手推了推那块砖，纹丝不动，宋子健却用手指沿着砖缝仔细摸索，在靠近底部的位置，摸到一个极小的、几乎与砖缝融为一体的金属凸起。他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砖墙打开，落下不少灰尘，显然是好久没人用过了，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黑暗通道！一股更加浓烈的劣质酒气、汗臭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暗道！”谭荣堂低呼，“贱贱你行啊，这都能让你发现。”
“嘘！”宋子健示意噤声，他侧耳倾听，通道深处隐约传来模糊的争吵声和重物拖拽的声音。“这应该是个备用出入口，里面有动静，咱进去看看，跟紧我。”
通道向下延伸，潮湿阴冷，墙壁上凝结着水珠，脚下是滑腻的石阶，走了约十几米，拐了几个弯，前方出现微弱的火光和更大的嘈杂声。
通道尽头是一个类似储藏室的地方，堆满了空酒桶和木箱，储藏室的门虚掩着，争吵声正是从门外传来。
宋子健透过门缝向外窥视。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地下室，灯火昏暗，烟雾缭绕，十几条汉子围着一张破旧的台球桌，大声喧哗着，喝着浑浊的啤酒，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酒精味和一种暴戾的气息。
他们大多穿着工装裤，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一个身材格外魁梧、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正揪着一个瘦小男人的衣领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老子再说一遍！那批货是‘刀疤比尔’要的！少他妈一磅，老子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当筹码！”光头壮汉的声音如同破锣。
“巴…巴里老大…真…真不是我…是…是码头那帮爱尔兰佬…”瘦小男人吓得面无人色，裤裆都湿了。
“巴里？”宋子健在通讯里低语，“菲姐，查查这个人，剃刀党里的角色。”
“正在比对…有，巴里·碎骨者·邓肯，剃刀党的头号打手，比尔的左膀右臂，以残忍和力量着称。”李雨菲迅速回应。
“吆，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谭荣堂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宋子健回头白了他一眼，“你才瞎猫呢，老子一千集柯南不是白看的。”
就在这时，地下室另一侧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一道狰狞的、蜈蚣般的刀疤从右侧眉骨斜划而下，贯穿鼻梁，一直延伸到左边嘴角，让整张脸显得扭曲而凶狠。
他穿着相对考究的黑色皮夹克，眼神阴鸷如鹰隼，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剃刀，刀锋在他指间翻飞，如同活物。
地下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连凶神恶煞的巴里也松开了瘦小男人，恭敬地低下头。
“比…比尔老大…”瘦小男人瘫软在地。
刀疤比尔没看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巴里身上，声音低沉沙哑：“巴里，我让你去取货，不是让你在这里表演马戏。”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老大，是这杂种…”巴里急忙解释。
“够了。”比尔打断他，剃刀在指尖停住，刀尖指向瘫软在地的男人，“货，在哪？”
“爱…爱尔兰佬…他们…他们抢…”男人话没说完。
比尔手腕一抖，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寒光闪过，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非人的惨叫，瘦小男人的左手小指齐根而断，鲜血喷溅在肮脏的地板上，比尔面无表情地用一块白手帕擦拭着剃刀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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