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换先锋绳!”亲王正试图解开胸前的八字环:“纪沧海可是和我五五开!”
“除非您的手指能捏碎核桃。”李雨菲用快挂锁死亲王的保护器,岩壁上忽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响动,“五五开殿下,我相信您的实力,但不是现在。”
纪沧海已经将身体卡进一处岩缝休息,赵天鹰开始发力追逐,他岩锤敲击的整块蜂窝状岩区突然崩裂,碎石暴雨般砸向下方团队。
“注意落石!赵天鹰你别着急,找好地方再打钉!”李雨菲不满的甩着手中的绳索击打开掉落的一块碎石,又如灵猫般横移三米,右脚尖勾住一块凸起岩石的瞬间,左手已甩出绳套缠住另一处凸岩。下坠的碎石在动力绳上弹跳,奏出编钟般的轰鸣。
亲王在攀登过半后终于摸到诀窍,他学会用髋部旋转卸去横向力,每次攀越过一个关键位置后,他都能感受到赵天鹰设置的保护点都精确卡在最舒服的位置上。
“接住!”赵天鹰甩下用绳索捆着的能量胶。亲王咬住包装袋,齿尖撕开的瞬间,蜂蜜与电解质的混合物流过喉结,在锁骨处汇成晶亮的溪流。
当众人抵达最后一个平台时,纪沧海也停止了休息,开始攀爬最困难的一段,“啊!”他大吼一声,三指紧紧的扣住一块岩石,右手紧紧的抓住岩缝开始攀爬,这处岩缝不同于刚才的九十度卡角岩缝,而是一整块花岗岩上的裂缝,垂直的角度,光滑的岩面,细小的裂缝,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纪沧海如履平地,双臂交替着攀爬,双脚蹬在岩壁上依旧稳如泰山,亲王忍不住道:“这应该是你们东方的轻功吧,真不敢想象。”当看到纪沧海攀到岩顶后,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冲劲十足的继续。
四百米的高空冷风咧咧的刮过,虽然有蜘蛛手套的辅助,但是众人的体力也基本榨干了,虽然有无人机照明,但是夜空下攀岩,反而加深了众人的恐惧感。
赵天鹰一个一个地护送着几位新手,他在关键位置预先钉好岩钉,设置保护锁,几乎是把亲王和拉贝 “提” 上了岩壁。
“左手上抬…… 对,抓住那个凸起……” 崖顶的纪沧海声音沉稳得像在指导一场下午茶会。
“殿下,您的右脚在谋杀我的手指。” 赵天鹰则没那么耐心,亲王刚刚踩在了他手上。
“抱歉,现在是夜晚,我看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亲王的疲惫感愈发强烈,仍忍不住的逗笑道。
最艰难的是一段 5 米长的仰角岩壁,拉贝在这里完全僵住了,他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牢牢吸附在崖壁上的蜘蛛手套掩饰住了他的紧张。
“我…… 我做不到……”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亲王突然从上方探出头来:“拉贝!要不你再爬下去呗,我会给你加油的!你看我们来的路,像不像深渊巨口?”
这个荒谬的嘲讽竟然起了作用,他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低吼,猛地向上一窜,手指奇迹般地扣住了一个岩缝。赵天鹰及时抓住了他的腰带,帮他稳住身体。
当众人终于爬过最艰难的路段时,明亮的夜空正默默的为他们鼓劲。最后的 20 米相对平缓,亲王甚至找回了些许自信,开始哼唱《图兰朵》的片段。
“安静,殿下,” 拉贝气喘吁吁地说,“您在吓跑那些本来可能救我们的登山天使。”
顶峰的风光让一切艰辛都值得,气喘吁吁的希晓夫竟然掏出速写本,用颤抖的手开始了自己的创作,多洛米蒂山脉的尖峰在星空下显得神秘壮观。拉贝瘫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连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力气推回去。
亲王却反常地安静,他绕开众人,走到一处事野开阔地,站在悬崖边缘望着远方明亮的村镇灯火,表情前所未有的肃穆。
“怎么了,殿下?” 纪沧海走到他身旁,看着有些类似梵高《星夜》的风景。
“我在想……” 亲王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生命脆弱,却总想挑战更危险的事情。”
纪沧海望向地平线:“也许正因为知道生命有限,才想确认自己真正活过。”
“你这家伙,如果不是碰到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这样的风景。”博盖塞亲王竟然难得的严肃起来,“谢谢你。”
“哈哈,攀岩的设备送你了,不过我希望如果你想攀岩的时候,叫上我或者赵天鹰,不要独自尝试,”纪沧海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挑战的危险性太大了,高科技设备也不足以保证100%安全性。”
“我慷慨的华尔兹公爵,每次挑战完就送东西,这可早超出一个公爵的价值了!”亲王哈哈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不亏欠我什么,早在你花四百万买下葡萄庄园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还清爵位的人情了。”
“你早就猜到了?”纪沧海抚了下地面的碎石,坐到他的身旁。
“这还用猜吗?一路上两次碰到的路匪都是亚洲面孔,你是连装都懒得装,还得我一直配合。”亲王无语的看着纪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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