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合同落款处“洛家”二字,洛绾昭忽然失了神。
笔锋落下的瞬间,这栋承载了洛家三代基业的大楼,就彻底易主成了云家的地盘——而她,从前的洛家大小姐,竟成了这里最尴尬的“客人”。
可她没资格沉溺于失落。父亲还在医院移植仓里躺着。
今天正是骨髓移植的关键日子,她满心满眼只有“赶往医院”这一个念头。将文件规整妥当。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
洛绾昭起身想走,话刚起头就被人打断:
“等等!洛总不打算带我们参观下总公司吗?”
抬眼望去,云瑾辰正挑着眉看她,眼底翻涌着近乎嗜血的光芒,像极了捕猎成功的猛兽,正带着胜利者的得意打量“战利品”,邪魅的模样刺得人眼疼。
洛绾昭心头又闷又堵,恨意顺着目光直直射向他,脸上绷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可她越不甘、越咬牙,云瑾辰就笑得越开怀,仿佛她的窘迫是最有趣的消遣。
脑海里闪过父亲苍白的脸,洛绾昭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辰总好兴致,只是我一会还有急事,实在无法相陪。不如让公司的人带各位参观,我先告辞了。”
话音落,她不再看云瑾辰的反应,攥紧包转身就走。
指尖刚触到车钥匙,“嘀”的解锁声刚落,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按住车门。
“砰”的一声将她刚拉开的门推了回去。洛绾昭惊得回头,撞进云瑾辰满是笑意的眼眸里。
“洛总?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语气轻快,和往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块脸”判若两人,嘴角的笑意仿佛焊在了脸上,显然心情好得很。
洛绾昭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理智,她却只能压着声音,维持最后一丝客气:
“辰总,我真的有急事,今天恕难奉陪。”
话落,她再次伸手去拉车门,可云瑾辰的大掌像焊在车身上,任凭她怎么用力,车门都纹丝不动,所有挣扎都成了徒劳。
下一秒,男人的动作骤然逼近——一只手依旧撑着车门,另一只手直接圈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困在车身与自己之间。
洛绾昭浑身一僵,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车壳,拼命往车身上缩,想和他拉开距离,可云瑾辰却俯身,一点点压近,温热的气息渐渐笼住了她。
她慌乱地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辰总,请您自重。”
可这句话不仅没让他停手,反而换来了更过分的举动。
云瑾辰俯身,薄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又低又哑,像淬了冰的钩子:
“让我自重?当初不是你脱光了,跪着求我的时候了……”
这句话像惊雷炸在洛绾昭耳边,她的脸瞬间从耳根红到脖颈,羞耻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炸开,指尖攥得发白,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云瑾辰!你到底想怎么样?!”
洛绾昭终于压不住怒火,声音陡然拔高。
那晚的记忆像淬了毒的针,是她藏在心底最不堪、最卑微的疤,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却被他一次次撕开暴晒。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冲来两个身影。
看清是保镖杨志和杨鸿时,洛绾昭的眼睛骤然亮了。
她竟忘了自己还有帮手!她攥紧手指,满心期待两人能将云瑾辰制服,让她趁机脱身。
杨志和杨鸿跑得飞快,可云瑾辰的动作更快。
他猛地转头,眼底的狠厉像淬了冰,只一眼扫过去,正往前冲的两人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慌忙低下头,声音发颤地恭恭敬敬喊:
“辰…辰总!”
洛绾昭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一幕。云瑾辰却勾了勾唇角,声音冷得像冰:
“转过去。”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恭恭敬敬地背过身,连头都不敢抬,半分忤逆的意思都没有。
云瑾辰缓缓俯身,阴冷的风裹着他的气息,尽数喷在洛绾昭耳边,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你忘了……他们为我效力。洛总更该记清楚——现在的你,一样得为我效力……”
“够了!!!”
洛绾昭猛地发力推开他,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愤怒与羞耻瞬间爆发。
她红着眼眶,眼底的红血丝密密麻麻,脸色苍白得没半点血色,连脊背都透着难掩的疲惫,像根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断了。
恰在这时,一片雪花慢悠悠飘下,轻轻落在她的睫毛上,凉意瞬间漫开。
本就阴沉的天,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转眼间,更多雪花纷扬落下,将天地间的压抑又添了几分。
云瑾辰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失控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竟没料到,一向隐忍的洛绾昭,会有这样不管不顾爆发的时刻。
“现在的我……你满意了吗?!”
洛绾昭的眼泪终于绷不住,砸在雪地上瞬间洇开小坑。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云瑾辰,是不是特别好笑?”
云瑾辰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又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模样。
他静静看着眼前崩溃的女人,深邃的眼眸像结了冰的湖面,让人猜不透半分情绪。
“你是个商人,我承认,我算不过你……”
洛绾昭声音发颤,红透的眼眶里满是不甘,单薄的身子在风雪里晃了晃,更显瘦弱。
“可我的真诚,就活该被你践踏吗?!”
大雪越下越急,地面很快铺了层薄白。
洛绾昭冻得浑身发抖,却依旧昂着头嘶吼,像极了浴血的雅典娜——破碎的狼狈里,偏偏透着股不肯认输的美感,在漫天飞雪中格外刺眼。
“云瑾辰……”
洛绾昭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往日的周一,你让我来,我就来;那天晚上,你让我滚,我便滚……”
她靠在冰冷的车门上,身子微微晃了晃,泪水还挂在脸颊上,却没了之前的嘶吼,只剩带着哽咽的喃喃:
“对你而言,我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还不够吗?”
漫天雪花落在她的发梢、肩头,把她单薄的身影衬得更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连质问都没了棱角,只剩藏不住的委屈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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