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艾菲斯便开始教维娜炼制药剂。
维娜对于药剂的制备所知极为有限,仅掌握最基础的药剂学常识,系统性的教学根本来不及。时间紧迫,艾菲斯只能另辟蹊径——不讲原理,只练动作,将整套流程化为纯粹的肌肉记忆。只要她能完整、准确地复现这一种药剂的炼制过程,便已足够。
他先从药材的提纯教起:将石南草的叶片浸入特制溶剂,反复浸泡、过滤,直至析出一汪澄澈的青色汁液;用低频共振的水晶缓缓研磨星尘草,借其震频分离出细碎闪烁的星尘粉末;每一步都要求精准,容不得半点差池。
好在维娜天赋尚可,尤其记性极好,动作也愈发熟练。艾菲斯一遍遍示范,她便一遍遍模仿,不多时便掌握了提纯要领。
随后是正式配制——取出提纯好的石南草汁、星尘草粉、风暴花蕊萃取液,以及鸣风石英的细粉,依照繁复的顺序,逐一投入特制的风纹坩埚之中。
这一过程虽看似繁琐,但步骤固定,重复数次后,维娜已能流畅操作,渐渐不再出错。
在这几天里,艾菲斯的日程安排得极为紧凑:上午亲自指导维娜学习药剂炼制的每一个步骤;到了下午,则由维娜独立操作,完成辅材的分离与萃取工作。
而艾菲斯则利用这段空档,开始钻研全新的C阶魔法——“圣光普照”。
与早已熟记于心的“白昼领域”不同,“圣光普照”无论是魔法阵结构、符文序列,还是咒语节律,都是陌生的。复杂的能量引导路径、精密的魔力输出节奏,让他学习起来颇为吃力。每一步都需谨慎推演,稍有差错,魔力便会紊乱,符文无法激活,甚至可能导致反噬。
遇到对于这个法术的不解之处,他便在维娜完成手头工作、稍有余暇时向她请教。
艾菲斯依照维娜建议,用符文墨水在地面完整绘制出“圣光普照”的法阵图。整整一个下午,他专注勾画每一笔符文,反复校对位置与连接。维娜仔细检查后确认无误,这才开始下一步——魔力灌注。
魔力必须沿着特定路径依次注入魔法阵中,每一段符文在接收到魔力后会逐个亮起。然而起初,不是亮起过快,就是节奏紊乱,甚至出现跳过符文、能量断流的情况,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从头再来。
艾菲斯不断调整呼吸与魔力输出的节奏,一遍遍重复。直到第四天傍晚,当最后一道符文终于在咒语尾音落下的瞬间,如涟漪般顺畅点亮,整座魔法阵骤然泛起柔和的光辉,艾菲斯选定了几棵树木作为施法对象,树木泛起了翠绿色的光芒,这个绿色光芒比治愈术的光还要明亮。
“圣光普照”,成功了。
艾菲斯长舒一口气,脸上难掩欣喜,他本以为这C阶魔法会耗费更久,没想到竟在短短数日内初步掌握。虽然最困难的魔力灌注已经克服,但接下来还需要脱离实体法阵,将整个魔法阵于意识之中完成构建,不再依赖绘制的法阵。
然而,就在艾菲斯准备进入“圣光普照”的最后一个阶段——脑内魔法阵构建时,维娜却劝他暂缓。
“先别急着深入,”她说道,“剩下的时间,需要全部用来学习‘光辉护盾’。”
“光辉护盾”是B阶光系防御魔法,远比C阶魔法复杂得多,就连维娜自己,当初借助完整的魔法书,也足足苦学了近两个月才勉强掌握。其难度可见一斑。
但是,维娜学习时受限于魔法书的使用规则:每次只能借阅固定时长,且内容被严格分段——学完一段,必须回去反复练习、背诵咒文、学习要点,确认掌握后,红衣主教再教授下一段。这种断断续续的学习方式极大拖慢了进度,效率极低。
如今艾菲斯不同。他可以连续不断地学习,无需中断,理论上进度应当快得多。但现实却摆出两道巨大的障碍:
第一,他根本没有“光辉护盾”的魔法书,所有知识都只能依靠维娜带来的“光辉护盾”纸张上的法阵和文字,并由维娜口述讲解,B阶魔法的魔法书是由多个魔法阵演变、组合而成,打开魔法书后,会有动态魔法阵的演变过程,没有了魔法书的直观演变展示,学习极为困难。
第二,也是最根本的问题——艾菲斯的光元素亲和度仅为C,B阶魔法对元素亲和有着硬性门槛,现在的他根本无法使用或者练习B阶魔法。
针对第一个难题——缺乏魔法书,维娜已竭尽所能。
她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将B阶魔法“光辉护盾”的完整演变过程逐一还原,倾注于纸上。整整二十七张羊皮纸铺满了桌面,密密麻麻的符文与注解无声诉说着这个魔法的深奥。
其中,十三张完整绘制了“光辉护盾”的魔法阵演变图。这并非单一阵法,而是随着施法过程层层递进、不断转化的十三重阵图。
每一道阵法都比前一层更复杂,符文交错如星轨,结构精密似机括,象征着护盾从初启到完全展开的十三次蜕变。仅是这十三张图,便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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