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冥的指尖在轮回盘上轻轻划过,盘面上陆风的怨念形成的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夜安仁刚带着轮回盘碎片离开幽冥血海,前往沧澜大陆寻找“替身”,可洛冥的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他想起了与夜安仁在时间长河中看到的画面——陆风跪在母亲尸身前,指甲抠进青石板,鲜血与泪水混在一起,一遍遍重复“我要救她”;想起了陆风弥留之际,眼中那道从未熄灭的光,那不是对世人的恨,而是对“未能救母”的无尽悔恨。
“找个相似命格的人……真的能管用吗?”洛冥喃喃自语,指尖的灵光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意识波动从轮回盘中传来,那是被诅咒影响的亡魂残留的执念,混乱中竟带着一丝清明,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洛冥凝神细听,那些破碎的画面与情绪涌入识海——
一个身着现代服饰的年轻人,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机票,额头上全是汗。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母亲病危”的消息。机场的安检口,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姑娘拿着检测仪,在他的鞋子上反复扫描。
“先生,您的鞋子有异常信号,请脱下来检查。”
年轻人连忙脱鞋,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神焦急:“能快点吗?我的飞机还有半小时起飞。”
“抱歉,按规定来。”小姑娘拿起鞋子检查,又指向他的裤子,“裤子口袋里有金属物,请掏出来,或者……您介意脱下来检查吗?”
“什么?”年轻人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怒火,“我母亲在医院等着见最后一面!我掏!我什么都掏!”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钥匙、钱包,甚至把口袋翻过来证明没有东西,可检测仪依旧在响。小姑娘无奈地说:“可能需要去检查室做进一步检查。”
检查室里,年轻人配合着各种检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他终于被放行,疯了一样冲向登机口时,却看到飞机已经滑向跑道,广播里传来“航班已停止登机”的通知。
他瘫坐在地上,手机响起,是亲戚愤怒的声音:“你怎么还没来?妈刚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她……她走了!你这个不孝子!”
手机从手中滑落,屏幕摔得粉碎。年轻人抬起头,看着安检口的方向,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红。那个小姑娘走过来,有些慌乱地说:“先生,对不起,刚才是仪器出了问题……”
“对不起?”年轻人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我妈等得起吗?我这辈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他的恨,不是针对那个小姑娘,而是针对这命运的捉弄,针对这“努力了却依旧错过”的绝望。
轮回盘中的画面消散,洛冥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终于懂了。
陆风的诅咒之所以如此强大,之所以能跨越位面、扭曲心智,不是因为他恨世人,而是因为那股“求而不得”的执念,那股“我明明做了所有能做的,却还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绝望,足以引起所有生灵内心深处的共鸣。
谁没有过遗憾?谁没有过“如果当时再努力一点”的悔恨?谁没有过被命运捉弄的无力?
陆风的诅咒,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偏执与疯狂。你越是在意什么,诅咒就越是扭曲什么——孝子可能弑父,忠臣可能叛国,因为在诅咒的影响下,“守护”变成了“占有”,“爱”变成了“恨”,所有的情感都被放大、扭曲,最终走向毁灭。
“找个替身……根本没用。”洛冥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颓然。
陆风要的不是一个“长得像”的人,他要的是时光倒流,是母亲推开豆腐车时笑着说“风儿慢点”的那个清晨,是他能挡在母亲身前,对那个官家子弟说“有我在,你动不了我娘”的瞬间,是所有遗憾都未曾发生的“如果”。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消息传到北境荒原时,夜安仁刚踏入沧澜大陆的边界。
他收到洛冥的传讯,听完后,难得地没有暴躁,只是沉默地站在一片废墟前——这里曾是某个小镇,在人魔之劫中被烧成了灰烬。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不是骂洛冥,也不是骂陆风,而是骂这操蛋的命运。
他想起自己成圣前,在命运长河中看到的画面:他的师父,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刀客,为了保护他,被仇家乱刀砍死。他当时就在不远处,却因为害怕而不敢出来,直到仇家走了,才敢抱着师父的尸体哭。
“师父,我错了……”他当时的悔恨,与陆风跪在母亲尸身前的绝望,何其相似?
“所以这诅咒才这么厉害啊……”夜安仁摸着鬼头刀的刀柄,刀身映出他复杂的眼神,“它他娘的不是诅咒,是把所有人的遗憾都挖出来,往死里戳啊。”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被诅咒影响的人,会做出那么多荒诞不经的事——爹认儿子为爹,或许是因为他一辈子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渴望被“尊重”;儿子认爷爷为孙子,或许是因为他从小被爷爷打骂,潜意识里想“报复”;甚至有人想娶奶奶,可能是因为他从未感受过母爱,把奶奶的慈祥当成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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