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装修三个月了,每天准时八点钻墙。
我实在受不了,愤怒地去砸门,发现门缝里淌出腥臭的黑水。
物业说那户根本没人住,房东在国外,房子空置三年了。
可第二天,钻墙声又响了。
这次,我听到电钻里传来模糊的人声,在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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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墙声又响了。
嗞——嘎——嗞——嘎——
准时得如同上吊的绳套,每天早上八点整,分秒不差,穿透薄薄的楼板,钻进陈默的耳朵,攫住他嗡嗡作响的脑仁,开始一天的酷刑。那声音尖锐、执着,带着一种金属摩擦水泥的冷酷质感,在清晨死寂的空气里反复切割,不给他任何缓冲或适应的时间。
陈默猛地从并不安稳的睡眠中弹起,眼睛布满血丝,瞪着天花板。那里,灰尘正随着规律的震动簌簌落下。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直到刺痛传来,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即将冲出的野兽般的嚎叫。
三个月了。
整整九十多天,他像一个被绑在行刑柱上的囚徒,承受着这无休无止的噪音凌迟。他试过耳塞,那劣质橡胶根本阻挡不了高频电钻的穿透力,反而将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放大成另一种折磨。他试过播放白噪音,震耳欲聋的音乐,在电钻声面前都沦为软弱无力的背景板。他甚至试过在七点五十九分冲出家门,在楼下徘徊到九点,但北方凛冽的冬风很快让他败下阵来,而且那声音似乎能穿透墙壁,追到楼下,萦绕不去。
他也曾试图沟通。一周前,他强压怒火,敲响了701的门——那声音的源头。敲了很久,里面钻墙声稍歇,一阵拖沓的脚步声靠近门边。猫眼暗了一下,显然有人在里面窥视。但门没开。陈默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明来意,请求对方能否调整一下装修时间,哪怕推迟一小时也好。门后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应时,一个异常沉闷、像是隔着厚重棉被发出的声音传出来,只有一个字:“忙。”然后,脚步声远去,钻墙声在几秒后以更大的力度响起,仿佛是对他请求的嘲弄。
那一刻,陈默想砸门。
现在,此刻,202房间,陈默坐在床边,听着头顶那规律如心跳、却又比心跳可恶一万倍的声音,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绷断了。积压了三个月的愤怒、睡眠不足带来的暴戾、对正常生活的渴望,混成一股滚烫的岩浆,冲垮了所有顾忌。
去他妈的沟通!去他妈的邻居!
他赤着脚跳下床,甚至没顾上穿外套,拉开门就冲了出去。昏暗的走廊里,声控灯因为他粗暴的脚步骤然亮起,投下惨白的光。他几步跨到701门前,那扇深褐色的防盗门紧闭着,门把手上落着薄灰,和旁边702门口干净的地垫形成讽刺的对比。
嗞——嘎——声音正从门内清晰传来,带着震动。
陈默抡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厚重的防盗门上。
砰!砰!砰!
“开门!你他妈给老子开门!”他咆哮着,拳头砸得门板闷响,手骨传来刺痛,“装修装修!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滚出来!”
钻墙声停了。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陈默的怒吼显得格外刺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他喘着粗气,拳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眼睛死死盯着猫眼。里面又是一片漆黑,窥视感却比上次更强烈,更冰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着猫眼,冷漠地观察着他的暴怒。
“我知道你在里面!装什么死!出来说清楚!”陈默又砸了一下。
门内依旧毫无动静。
但就在陈默准备继续砸门时,他忽然闻到一股味道。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像死了很久的老鼠泡在锈水里,又像阴沟最底层淤积的腐败物被翻了出来。这味道浓烈、突兀,与他砸门前走廊里弥漫的陈旧灰尘气息截然不同。
他低头。
深褐色的防盗门底部门缝处,正缓缓渗出一缕粘稠、黝黑的液体。那液体极其缓慢地向外蔓延,如同拥有恶意的生命,所过之处,留下深色的、难以擦拭的污渍。腥臭正是来源于此。
陈默的怒火瞬间被一股寒意浇熄了大半。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不断渗出的黑水。这他妈是什么?装修垃圾?污水管破了?可这味道……也太邪门了。
他蹲下身,想凑近些看,但那浓烈的恶臭让他胃里一阵翻腾。黑水似乎越来越多,门缝几乎要被它撑开。隐约间,他好像看到黑水里有什么细小的、深色的东西在翻滚,但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这不是正常的装修会有的东西。绝对不是。
陈默猛地站起来,再没有质问的念头,转身快步走回自己家,砰地关上门,反锁,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走廊里的声控灯灭了,一片黑暗寂静,只有鼻端似乎还残留着那可怕的腥臭。
他需要找物业。
下午,阳光勉强透过灰蒙蒙的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陈默心头的寒意。物业办公室里,那个总是懒洋洋的中年胖子管理员,听完陈默语无伦次的描述(他隐去了自己砸门的细节),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看精神病般的眼神看向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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