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避反而让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我偷偷跑去邻县打听,费了不少周折,才在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听到了一个让我头皮炸开的真相。
那个小翠,根本不是最近才死的!她是三年前就淹死在河里了,当时才十七岁。捞上来后,家里穷,草草埋了。最近是因为她娘家弟弟要娶亲,急需一笔彩礼钱,才经人牵线,同意了这门阴亲,把那淹死三年、早已腐烂的尸骨,又给挖了出来!
而且,传闻里还说,小翠当年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个不明不白的胎儿!是一尸两命!
我浑身冰凉地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和大舅。全家人都吓傻了。大舅妈当场晕了过去。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师傅支支吾吾,为什么棺材是旧的,为什么李茂在梦里那么痛苦——他这是被配了一个怨气冲天、还带着“阴胎”的煞啊!
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招祸!
就在我们惶惶不可终日,商量着是不是要悄悄起坟,把这门阴亲给退了的时候,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晚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大舅一家早早睡下,却被一阵激烈的狗吠和某种奇怪的抓挠声惊醒。那声音,不是来自院子,而是来自……屋顶!
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尖利的指甲,在瓦片上一下一下地刮擦。
与此同时,李茂那间空锁的屋子里,传来了清晰的响动——吱呀的开门声,咚……咚……的、像是双脚并拢跳跃的声音,还有……婴儿细细的、却尖锐无比的啼哭声!
那啼哭声响彻在雷雨声中,异常清晰,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大舅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抄起锄头,想去看看。他刚拉开堂屋的门栓,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院子!
在那一刹那的亮光中,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院子中央,浑身湿透、脸色肿胀青白的小翠,穿着一身湿漉漉的红色嫁衣,正站在那里!她的头发紧贴在脸上,滴着水,一双眼睛只有眼白,直勾勾地盯着堂屋门口。而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皮肤紫黑、蜷缩成一团的婴儿!那婴儿也睁着眼,瞳孔是全黑的,正对着我们,咧开没牙的嘴,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在她身后,李茂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穿着那身纸糊般的黑寿衣,表情扭曲痛苦,脖子上紧紧缠绕着几圈水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跟在小翠身后。
“我的……男人……孩子的……爹……跟我们……走吧……”
小翠的声音不再是幽怨的哭泣,而是变成了一种尖锐、湿冷的嚎叫,混合着风雨声,恐怖到了极点。
大舅“嗷”一嗓子,直接吓瘫在地。大舅妈更是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一亮,雨停了。院子里除了积水,什么都没有。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梦。
大舅家再也无法住人,他们连夜搬到了我家。村里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那口合葬墓,再也没人敢靠近,连经过那片坟地都要绕道走。
我们请过和尚念经,请过道士做法,效果都微乎其微。李茂的托梦越来越频繁,模样也越来越惨。而村里开始有其他人家在深夜听到女人的哭声和婴儿的啼笑,甚至有人声称看到过一大一小两个湿漉漉的黑影在村里游荡。
那门强行缔结的“阴亲”,就像一道被强行撕开的裂缝,将无尽的怨戾从地底释放了出来,纠缠着活人,不得安宁。
很多年过去了,大舅一家始终生活在恐惧的阴影里。每当夜深人静,风雨大作之时,他们仍然会条件反射般地惊醒,紧张地倾听着窗外的动静,生怕再听到那致命的抓挠声,或者那纠缠不休的湿冷嚎叫……
而那口废弃的老屋,和那座无人敢近的合葬坟,则成了我们那里最深的禁忌,无声地诉说着一段由愚昧和贪婪引发的、无法终结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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