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烟雾像活过来的毒蛇,缠上三人腕间的栀子花银链,丝丝缕缕的烟气顺着链身往上爬,带着灼烧般的热度。成小驴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呼啸奔腾,像要冲破皮肤的束缚,耳边还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妈的!这烟雾不对劲!”白洁突然骂了一声,手里的液压钳“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老旧的木板本就不结实,被她这么一砸,直接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下面锈蚀发黑的蒸汽管道,管道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正往外渗着淡淡的白气。“书店下面是废弃实验室的通风系统!陈金生这畜生,早就把这里当成他的老巢了!”
秦思雨腕间的银链突然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铁丝,烫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紧接着,链坠“啪”地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注射器,针头闪着寒光。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注射器,将针头狠狠扎进自己的颈侧,按下了推杆。
药液注入体内的瞬间,秦思雨的瞳孔里闪过一道道基因螺旋状的光纹,像通电的灯丝一样闪烁。“我瞒着你们...一直在持续注射抑制剂,就是为了压制花蛊的活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但现在光靠抑制剂没用了,我们需要三血共鸣,才能彻底解开基因锁!”
成小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无数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
二十年前的雨夜,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一间简陋的房间里,三个刚出生的女婴躺在襁褓中,粉雕玉琢,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突然,门被推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走了进来,将三个女婴分别抱往不同的方向。
于莉的襁褓里,被人偷偷塞了一枚小小的警徽,冰凉的金属贴着她娇嫩的皮肤;秦思雨的包裹里,放着一本泛黄的医书,书页边缘已经磨损;而念念的摇篮里,藏着一支彩色的画笔,笔杆上还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每个孩子的体内,都被陈金生埋下了花蛊的不同片段,像三颗定时炸弹。
“原来我们从出生起,就被他当成了实验品!”成小驴低吼一声,胸口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蒸汽管道突然“砰”的一声炸开,炽热的白雾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能见度瞬间归零,四周白茫茫一片,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成小驴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双手纤细而颤抖,是秦思雨的。紧接着,另一双手也握了上来,粗糙而有力,是白洁的。三人的手腕靠在一起,三枚银链像是活过来的蛇,突然缠上他们的小臂,链身的尖端刺破皮肤,开始汲取血液。
“三血交汇,基因锁开!”秦思雨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带着强烈的重音,仿佛有无数个她在同时说话。
成小驴感觉自己的血珠从伤口渗出,竟然脱离了地心引力,悬浮在空中。与此同时,秦思雨和白洁的血珠也纷纷渗出,三股血丝在空中相遇,像三条缠绕的蛇,慢慢拧成螺旋状,发出淡淡的红光。
当三股血液完全融合的瞬间,成小驴的脑中“嗡”的一声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猛烈——
于莉在警校进行格斗训练时,总会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后颈,那里正是当年被植入芯片的位置,哪怕训练再苦再累,也绝不允许别人触碰;秦思雨在书店整理书籍时,会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桌面上画出复杂的基因序列,那些序列她从未学过,却像刻在骨子里一样熟练;念念的每一幅画里,都藏着实验室的地图,那些弯弯绕绕的线条,正是通风管道和秘密通道的路线。
这些被遗忘的细节,这些下意识的动作,原来都是基因里的记忆,是花蛊无法封印的本能。
“啊——”三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银链突然绷紧,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带着他们往地板的破洞坠去。
失重感传来,成小驴感觉自己在飞速下坠,四周的白雾飞速掠过。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光,光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陈金生。
他站在巨大的基因螺旋梯顶端,穿着白色的无菌服,手里握着三根银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竟然系在成小驴、秦思雨和白洁的脖颈上。他的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像看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我亲爱的作品,欢迎回家。”陈金生的声音没有通过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他们的脑海里响起,带着蛊惑的力量,“二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你们的基因锁即将解开,而我,将成为你们的主宰!”
成小驴在混沌中挣扎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陈金生侵蚀,想要控制他的身体。就在这时,他突然抓住了两双颤抖的手,是秦思雨和白洁的。三人的掌心紧紧相贴,没有丝毫缝隙。
“我们不能被他控制!”于莉的声音突然透过强光传来,清晰地响彻在三人的脑海里,“他骗了我们!花蛊根本不是用来控制我们的,是用来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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