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的前方,傅司寒站在无边的黑暗里,向她伸出手。
他的掌心,用血写着两个字:
别走。
她看着他,笑了。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那片焚烧自己灵魂的烈火,纵身一跃。
从剧痛中醒来时,天还未亮。
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竟尝到一丝残留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凌晨四点,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他回来了。
一道高大的黑影笼罩在门口,全身都裹在宽大的黑袍里,气息沉重如渊。
他缓缓抬头,兜帽下露出的,是一双熔金般冷冽、再无一丝人类情感的眼瞳。
他一步步逼近床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你不该……消耗自己。”
他开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机械而冰冷,带着神只不容置喙的威严。
沈清棠却只是虚弱地抬起眼,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可我偏要。”她轻声说,“我要让你,让你身体里那个‘你’,永远记得,我是为你疯的。”
他的身形猛地一顿。
那只属于神只的、冷漠的金瞳剧烈收缩。
他抬起手,似乎想抚摸她的脸颊,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一缕刺目的血丝,竟从他完美的、如同神造的指尖皮肤下缓缓渗出。
他在用自残的方式,对抗神格的意志,夺回身体片刻的掌控权!
就是现在!
沈清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他那只正在渗血的手。
在他因震惊而僵硬的瞬间,她将一枚刚刚凝结成形的、鸽子蛋大小的“愿力珠”,悄无声息地渡入了他的掌心。
她的右眼,清晰地看到——
他颈侧那道代表神格契约的狰狞红痕,骤然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细缝。
一丝久违的、属于人类的温暖气息,从那道裂缝中,艰难地透了出来。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黑暗,照亮了她苍白的枕边。
那朵以精血与执念凝结的银露红莲,在晨曦中,悄然绽放了第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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