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巨大、扭曲。
根本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不断蠕动的腔体。
“墙壁”和“天花板”全是不断收缩舒张的肉壁,粗大的“血管”盘根错节,输送着粘稠的液体。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菌毯般的暗红色柔软物质,踩上去湿滑而恶心。
而在这个巨大腔体的最中央,有一座由苍白骸骨和漆黑烂木堆砌而成的,如同祭坛般的“床”。
“床”的周围,散落着无数破烂的红嫁衣、断裂的骨骸,以及干涸发黑的血渍。
这里根本就是一处消化尸骸、吸收阴怨的恐怖巢穴。
那“床”上,似乎隆起着什么东西,被浓郁得化不开的黑红色怨气笼罩着,看不清具体形态。
只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冰冷、贪婪到极点的意识,正从中缓缓苏醒。
那就是……尸王?。
它似乎正处于某种蜕变或者沉睡的关键时刻。
几乎在柳七踏入的同一时间——
“嗡——!”
她怀里的青铜控尸符再次变得滚烫。
但这一次,不再是镇压陈渡,而是爆发出强烈的,针对中央那座“骨床”的敌意和警示。
同时,她感觉到背上陈渡的左眼窟窿里,那原本僵持的死气和银芒。
像是受到了此地庞大死气和中央尸王意识的强烈吸引,再次变得活跃起来,蠢蠢欲动。
“嗬……”
一声仿佛积攒了千年怨毒的,沉重无比的吸气声,从中央那团黑红色的怨气中传了出来。
那双之前曾在隧道尽头出现过的,巨大无比的,惨白中带着浑浊黑点的眼睛,再次于怨气中缓缓睁开。
这一次,不再是遥远的投影,而是本体。
冰冷、贪婪,带着审视食物和所有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了柳七和陈渡身上。
柳七瞬间如坠冰窟,手脚僵硬,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尸王,醒了!
或者说,它的一部分意识,因“食物”的送达而苏醒了。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猛地将陈渡从肩上放下,挡在自己身前。
不,是和自己并肩,同时右手短刀横在胸前,左手迅速摸向怀中的控尸符和银铃,脑子疯狂运转寻找一线生机。
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
这尸王的气息比隧道里感知到的还要恐怖十倍百倍。
它的老巢更是充满了它的力量。
怎么办?用什么?蛊虫?控尸符?还是……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这个巨大的腔体,扫过那些散落的嫁衣骨骸,扫过不断蠕动的肉壁……
尸王那双巨大的眼睛,完全无视了柳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渡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集中在他胸口那散发着精纯死气的伤口和左眼窟窿里那丝诡异的银芒上。
那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迷醉和极度渴望的情绪。
它需要这个。
需要这股高质量的死气来完成某种蜕变。
甚至它似乎对那丝银芒也产生了某种疑惑和兴趣?
“来……过来……”
一个沙哑、扭曲,仿佛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的意念,直接响彻在柳七的脑海,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制力。
主要是针对陈渡,但也让她神魂震荡,几乎要下意识地迈开脚步朝着那骨床走去。
不能去。
去了就是给这尸王送菜,成为它床边无数骸骨中的一具。
柳七猛地一咬舌尖,再次利用剧痛保持清醒。
她看到陈渡即使昏迷,身体也开始无意识地朝着骨床的方向微微倾斜,被那强大的召唤力所吸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柳七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了腔体肉壁的某一个角落。
那里竟然也散落着一件相对完好、只是沾满了粘液的红嫁衣。
而在那嫁衣旁边,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
一个疯狂的,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赌一把。
赌这尸王巢穴的规则,赌一个被所有记载忽略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她猛地低下头,避开尸王目光的直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骨床的方向,用一种极其屈从,带着恐惧颤音的语调。
急速地喊出了一句话,一句话她之前搜刮情报时,从某个快老糊涂的寨老嘴里听来的、不知真假的古老词句:
“百煞抬棺,万鬼送亲……新妇……新妇赤足踏血而来,乞……乞红绫遮颜,莫惊了……惊了大王清修!”
这句话喊出的瞬间——
整个蠕动的心脏腔体,猛地静止了一瞬!
连那巨大的、规律搏动的心跳声都仿佛停顿了。
尸王那双巨大眼睛中的贪婪和渴望,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和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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