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青云殿。
殿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主位之上,宗主青云真人面容沉静,但眼中隐有寒光流转。两侧,玄胤真人、静虚师太、厚土峰峰主石坚、玉女峰峰主,以及刑堂、暗影阁、执法殿等几位核心长老赫然在列。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中央的林凡。
“……那青铜棺椁气息邪恶古老,远超弟子所见任何邪物。殿中布有规模宏大的血祭法阵,以生灵精血魂魄为引,似在唤醒或滋养棺中之物。弟子侥幸脱身,但其仪式被扰,核心血魄魂晶被弟子暗中布下禁制引爆,恐已受反噬。然其图谋之大,远超想象。此为其据点布局草图,及所获信物。”林凡简明扼要地陈述了落魂谷所见,呈上以神识烙印的地图玉简,以及那枚“玄水龙鳞”——此物虽与幽殿无直接关联,但得自其据点附近,或可佐证其地脉异常。
静虚师太接过玉简,神识一扫,清冷的眸子中掠过一丝锐芒,微微颔首:“与老身‘冰魄玄光镜’所观,大抵吻合。其血祭规模,确在准备唤醒某种邪灵古物。棺椁形制,疑似上古‘养尸棺’,乃魔道以无边血孽温养尸傀、阴魔乃至更诡邪之物的禁器。此物一旦炼成,至少堪比元婴,且因受血祭供奉,灵智混沌,凶戾异常,只知杀戮吞噬,极难对付。”
“养尸棺?”厚土峰峰主石坚,一位面容坚毅、气息厚重的黄袍老者,眉头紧锁,“此等邪物炼制,非朝夕之功,需海量生灵精血魂魄,更需至阴至煞之地脉温养。落魂谷……莫非其下真有‘九阴绝脉’节点?”
“十有八九。”静虚师太点头,“林凡所见血池、骨坛、引魂香灰,皆是配合九阴绝脉,加速温养邪物的布置。此番被林凡破坏,血魄魂晶损毁,仪式中断,其主事者必遭反噬,那邪物苏醒亦会受阻,至少可拖延数月,甚至更久。然,打草惊蛇,对方必不会善罢甘休。”
青云真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凡此次探查,险死还生,功不可没。不仅重创其一处重要巢穴,延缓其阴谋,更带回关键情报。幽殿所图,已非寻常侵扰,而是欲炼制大凶之物,祸乱苍生。此獠不除,青云永无宁日,周边生灵亦将遭涂炭。”
他目光扫过众人:“即日起,宗门进入二级戒备。暗影阁加派人手,密切监控落魂谷及周边区域动向,尤其注意是否有大规模人员、物资异常流动。刑堂、执法殿,对内加紧排查,凡有行迹可疑、与外界不明势力接触者,严查不贷。各峰加强戒备,巡逻岗哨增加一倍。厚土峰、玉女峰,你二峰负责东南方向防线,严密监控黑风山脉及落魂谷方向异动。”
“遵命!”众人肃然应诺。
“林凡。”青云真人目光落在林凡身上,“你接连挫败幽殿阴谋,已成其眼中钉。此番又毁其重要据点,彼辈报复,恐不日即至。剑冢秘境开启在即,此乃你机缘,亦可能是险地。秘境之中,虽禁止同门相残,但幽殿手段诡谲,难保不会铤而走险。你需万分小心。”
“弟子明白。”林凡躬身道。他早有心理准备。
“此外,”青云真人略一沉吟,“你既已正式执掌天剑,当有峰主之实。宗门历年积累,有‘悟剑石’三块,乃前辈剑修坐化前剑意凝聚所化,对剑修感悟剑意、淬炼剑心大有裨益。赐你一块,望你好生参悟,莫负天剑之名。”说着,袖袍一挥,一块巴掌大小、通体灰白、表面光滑如镜、却隐隐有凌厉剑意内蕴的奇异石块飞向林凡。
悟剑石!殿中几位长老眼中都闪过一丝羡慕。此物乃剑修至宝,可遇不可求,宗主竟直接赐下一块,可见对林凡期许之深。
林凡双手接过,只觉掌心微凉,一股精纯凛冽的剑意透石传来,与他体内太虚剑意隐隐呼应。“谢宗主厚赐,弟子定当潜心参悟,不负所托。”
“嗯,下去好生准备吧。秘境开启之日,会另行通知。”青云真人挥了挥手。
林凡行礼退出青云殿。殿内,议事仍在继续,但已与他无关。接下来的,是宗门高层的博弈与布局。
回到天剑峰,林凡并未立刻闭关。他先是召见周元、苏茹、张澜及严嵩等心腹,将宗门决议简要告知,并严令他们加强峰内戒备,尤其留意陌生面孔和异常动向。同时,他将得自落魂谷、关于幽殿可能进行“血祭”唤醒“古物”的情报也隐去关键细节后告知,让众人心中有数,提高警惕。
“峰主,幽殿睚眦必报,您此行又将其得罪死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剑冢秘境虽在宗门掌控之下,但难保没有疏漏。不如……”周元面露忧色。
“无妨。”林凡摆摆手,神色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分寸。你们守好天剑峰,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尤其是你,周师兄,我不在时,峰内事务,你多与严长老商议。”
“是!”周元、严嵩等人凛然应命。
安排妥当,林凡才回到静室,开启最强禁制。他先取出那枚“玄水龙鳞”。鳞片入手温润,蓝光流转,其中蕴含的浩瀚水行意境与统御之力扑面而来。他并未立刻炼化,而是以神识细细感悟其中残留的覆海真君意念,体会那“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乃至“水无常形、奔流到海”的磅礴道韵。太虚之道,包罗万象,水行至柔,亦至刚,变化无穷,正可丰富其“化生”与“势”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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