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白芷轻抚着祭坛那冰冷而粗糙的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她曾在那次极限推演中模糊感应到的“时空道纹”几乎完全一致的神秘气息,声音带着一种拨开迷雾后的清明,“我们的穿越,绝非偶然的空间乱流所致。这祭坛,这些符文,还有我们之前接触过的莲花楼古物、以及这枚青铜碎片……它们都属于一个我们尚未完全理解、但其层次远超想象、专门涉及时空穿梭与诸界联系的庞大体系或文明遗留!”
李莲花闭目凝神,极力平复着方才被信息洪流冲击的心神。他将自身对空间之力那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些微感悟——主要来源于飞升之劫最后时刻的体验,以及操控莲花楼在不同世界碎片间穿梭时留下的模糊记忆——与眼前祭坛上那些流动的、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符文相互印证、拼凑。
渐渐地,一些极其破碎、模糊的画面,如同沉入深海的碎片,开始在他艰涩的推演中,一点点浮上意识的表层——
无尽的、黑暗与星光交织的虚空背景……
一条条由无数明灭不定的光点构成的、扭曲而变幻不定的通道,如同星河脉络般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
一些闪烁着奇异光辉、不断变化的、仿佛代表着不同世界位置的“坐标”符号,在这些通道的关键节点处沉浮……
以及……在那所有画面的最深处,隐约浮现出一扇巨大无比、顶天立地、通体由青铜铸造、表面铭刻着与眼前祭坛符文同源、却更加复杂浩瀚无数倍的古老纹路的……门扉虚影!
那扇门,仅仅是一个虚影,便散发出一种镇压万古、统御诸天的无上威严与苍茫!
“时空道纹……我明白了!”李莲花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涨,仿佛有两道实质的剑芒欲要透射而出!他伸手指向祭坛核心处,那几个最为复杂、仿佛由无数细密星光不断生灭、组合、衍化而成的符文组合,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与激动:“看那里!那些并非固定的图案或文字,而是在不断地衍化、生灭、重组!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活着的、动态的‘记录’!记录着不同时空节点的信息、坐标乃至规则片段!”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阐述着自己的推演结果:“这并非我们寻常理解的、点对点的固定传送阵法!这些‘时空道纹’,更像是烙印在宇宙某种本源规则之上的‘路径’与‘路标’!而拥有特定天赋、或者掌握了相应‘钥匙’、‘媒介’的存在,便可凭借自身灵识或媒介的引导,去感知、解读、甚至在一定条件下激活这些道纹,从而借助其蕴含的规则之力,实现跨越不同世界、不同时空的穿梭!”
他的手指移向白芷手中的青铜碎片,又仿佛指向了冥冥中早已不知所踪的莲花楼核心古物:“我们的莲花楼古物,以及这枚青铜碎片,它们很可能就是指向某个或某些特定时空坐标的‘钥匙’!或者说是与这些道纹产生共鸣的‘信标’!正是它们的存在,结合我们自身可能具备的某种……潜质,才最终导致了那场穿越!”
白芷顺着他的指引,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祭坛核心处那几个不断衍化的星光符文组合。起初,她只觉得眼花缭乱,难以捕捉其规律。但当她静下心来,摒弃杂念,以自身对能量流动、生命律动的极致敏锐去感知时,渐渐地,她也看出了些许门道。那些符文的生灭、衍化,并非完全无序,而是遵循着一种极其深奥、仿佛直指大道本源的韵律!它们确实像是在呼吸,在低语,以一种超越语言的方式,默默诉说着不同世界的方位、特性乃至部分法则奥秘!
“也就是说,”白芷总结道,眼中闪烁着豁然开朗的明悟光芒,声音虽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我们之所以能穿越,根本原因在于我们本身,或许就天生拥有,或是在某些特殊经历中被激发出了,能够感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引动这种‘时空道纹’的独特天赋或潜质?而那古物和碎片,则如同地图与指南针,为我们提供了具体的‘坐标’指引,并在穿梭过程中,可能起到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保护或稳定作用?”
“十有八九,便是如此!”李莲花重重颔首,肯定了白芷的推断。然而,新的疑问随之涌上心头,“只是,这种涉及时空本源的罕见天赋,究竟从何而来?是与生俱来,隐藏在我们的血脉或灵魂深处?还是……与我们之前的某些独特经历息息相关?”他想到了自己身中碧茶之毒后,于生死边缘的挣扎与蜕变,想到了与笛飞声的最终之战,想到了莲花楼穿梭各个世界碎片时经历的种种光怪陆离……这些远超常人的经历,是否在不知不觉中,深刻地改变了他们的生命本质,使之更加贴近某种宇宙的根本规则,从而具备了成为“旅人”的资格?
两人站在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祭坛前,心中波澜壮阔,起伏难平。一直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心头的穿越之谜,困扰他们许久的最大困惑,终于在此刻,被他们亲手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窥见了其后那无比恢弘、无比壮丽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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