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痛苦的过程，每一次意念的调动都牵扯着魂体的伤势，尤其是右肩胛那“归墟之力”的残留，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传来冰冷的刺痛。
但他没有停下。
汗水（魂体模拟）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他却咬紧了牙关，眼神里是一种豁出去的、带着狠厉的专注。
【撑住……木头……等老子出来……再跟你算总账！】
时间在寂静与压抑的痛苦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在凌九霄感觉自己快要再次晕过去的时候，身上最后一道规则锁链，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冰晶碎裂般的轻响，悄然消散！
禁锢，解除了！
几乎是同时，地上的白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颤，呓语变得更加急促破碎，周身的规则乱流有再次加剧的趋势！
凌九霄顾不上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和虚弱，猛地从光床上滚落下来，踉跄着扑到白墨身边。他伸出手，想要碰触他，却又在即将接触到的瞬间，犹豫了一下。
前世的画面在脑中闪过——温泉边，他避开了霁焰伸来的手。
凌九霄的眼神一暗，随即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犹豫，有些粗鲁地一把抓住白墨那只冰冷的手，将他半抱半扶地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同样残破不堪的怀里。
“喂！醒醒！”他拍打着白墨冰冷的脸颊，动作算不上温柔，声音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白墨！看着我！你他妈不是判官吗？不是最讲规则吗？现在这算什么？违规操作导致系统崩溃？！赶紧给老子重启！”
白墨在他怀里痛苦地蹙着眉，似乎被他的动作和声音干扰，混乱的规则之力微微平复了一丝，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凌九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苍白脆弱的脸，感受着他身上那混乱而危险的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白墨冰凉的额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低吼道：
“白墨……你不准有事……听见没有？你欠老子的……还没还清……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赖账！”
怀中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那紊乱的规则乱流，奇迹般地，又平息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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