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屋外传来扫地的声音。
林青没动。他坐在桌前,手还按在抽屉上,指节发紧。油灯已经灭了,屋里很暗,只有门缝里透进一点灰白的光。
他把那块缝了胶卷的布角拿出来,放在桌上。
门被推开,赵刚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叠纸,边缘有些毛糙,显然是连夜誊抄的。他把纸放在桌上,声音有点哑:“我查了一夜。”
林青抬头看他。
“那些文件不是零散的。”赵刚说,“是整套流程。从批条到放行,从洗钱到换人,每一步都有人接应。”
林青没说话,只是把铁皮盒打开,取出胶卷和备份布片一起推到桌子中间。
赵刚坐下,翻开自己的笔记。“李德元的名字出现在三张物资调令上,名义是修路工程,实际货品去向全是空白。但我在港口日志里找到了对应编号——那批货最后进了城西废弃的染坊。”
“就是兵工厂的位置。”林青接话。
“对。”赵刚点头,“刘振山签的通行证也不止一张。最近半个月,有七名身份不明的人通过北门进出,登记职业写着‘药材商’,可他们走的路线根本不通药市。”
“锯齿圆锚。”林青拿起铅笔,在纸上写下这四个字,“这不是船名。是洗钱的代号。每一笔赃款都先转到这个户头,再拆成小额汇出。”
赵刚翻开另一页。“我还比了时间。每次资金流动后两天,军阀那边就会有新的动作。上周炸毁铁路桥,前三天就有十万银元流入香港账户。”
两人沉默下来。
桌上四份文件摊开,字迹虽旧,内容清晰。推荐信上的名字、收条上的印章、日志里的暗语,一条条线连在一起,越拉越紧。
林青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他拿出红笔,圈出几个点:县府档案室、码头稽查科、电报局值班组。
“这三个地方的人都在名单上。”他说,“档案室负责盖章,稽查科放行货物,电报局延迟上报。没有他们配合,军阀什么都干不了。”
赵刚看着地图,慢慢合上笔记本。“我们之前以为是军阀自己搞事。现在看,他们是和里面的人搭伙做生意。”
“不是生意。”林青说,“是夺权。”
他转身面对赵刚。“他们已经在建自己的系统。有自己的兵源,有自己的钱路,有自己的官。下一步是什么?等上面反应过来,他们早就把城控制住了。”
赵刚低声道:“所以密约会放在那个据点。不是藏,是传阅。他们不怕人知道,因为他们觉得没人能动他们。”
林青盯着地图上的红圈,手指划过每一个节点。
“我们上次能拿走东西,不是运气好。”他说,“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在他们眼里,那地方迟早要封,文件留不留都不重要。”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刚说,“我们现在知道了全部。”
“所以必须马上送出去。”林青回到桌前,把所有材料重新整理,“不能再分两路试探。要一次性把所有证据递上去,让上面没法压。”
“可怎么送?”赵刚问,“老孙走陆路,张伙计走水路,都是普通人。万一中途出事,证据就断了。”
林青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通行证。一张写着“赵大河”,鱼贩子;另一张写着“陈三顺”,药材行伙计。
“我不打算让他们单独走。”他说,“我把所有内容做成一份摘要,只写最关键的部分。谁拿到,都能看懂。”
他抽出一张新纸,开始写:
一、军阀私设兵工厂,月产步枪五百支,弹药由境外输入;
二、现任官员李德元、刘振山直接参与物资调配与人员通行;
三、腐败网络覆盖档案、码头、电报三大系统,运作超两年;
四、已建立地下洗钱通道“锯齿圆锚”,资金流向境外;
五、意图组建自治政府,名单内含七名现职人员。
写完后,他吹了吹墨迹,递给赵刚。
赵刚看完,抬头:“这份东西一旦送到,就是铁证。但他们也会立刻反扑。”
“我知道。”林青说,“所以我们得确保它能落地。不能靠一个人,也不能靠一条路。”
“你是说……同时送?”
“对。”林青点头,“三个人,三条路。一个走北镇,一个走南岭,一个沿江下。每人带一份摘要,互不知情,出发时间错开。”
“万一都被拦下?”
“只要有一份到,就够了。”林青说,“上级看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个数字,不可能无动于衷。”
赵刚沉吟片刻。“我可以联系三个外围人员。都不在主线上,平时也不露面。用完就撤,安全些。”
“行。”林青把摘要复印三份,“今天下午就开始行动。老孙不用去了。”
“你不让他送了?”
“不。”林青说,“他还是走,但带的是假材料。一份普通的货单,夹着半页无关的记录。就算被抓,也不会牵出主线。”
赵刚明白了。“用他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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