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你有去送行吗?”
“有啊,他们今天一早就带着行李出发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过了城郊的防护林,正往军国边境的驿站赶呢!”
淡淡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窗台的青瓷瓶上,瓶里插着的野蔷薇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站在窗边的莱尔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眼角的细纹微微颤动,他回头看向房间里陷在藤椅里的市长。
“那几位昨天就急着要收拾行囊出发呢,尤其是那个叫亚维的小伙子,从正午抱怨到黄昏,说马车座位太硬,又担心路上吃不上热乎面包。”
市长一脸疲惫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把身子更深地陷进宽大的椅子里,棉麻质地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旧伤疤。
“真希望他别这么硬来,我已经尽力协调了。昨天从午后召集所有骑士团团长开了会,核对路线、调配护卫,这活儿可真够折腾人的!散会时天都黑透了。”
“可不是嘛,不到一天就敲定了所有行程细节,真得好好夸夸你的效率。不过说这个之前,” 莱尔忽然挺直脊背,瞪了市长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为啥不让我一起去?我对那边的地形可比护卫队熟悉。”
“你这话都说第几遍了?从昨天黄昏说到今天天亮,我跟你说,别再想这不可能的事了!” 市长坐直身子,声音提高了些许,“你得留在这儿主持防务,最近城郊总有可疑人员出没,你不在谁能镇住场面?这座城市需要你啊!”
“我就是担心路上不安全,亚维那性子太冲动,遇到麻烦准会硬碰硬。” 莱尔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的木纹。
“所以我才特意派了哈维跟着去啊,他做事沉稳,又熟悉边境的规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市长叹了口气,放缓语气,“虽说你把尼禄小姐当亲妹妹似的护着,就像当年护着罗妮小姐那样,但也不能太过了,过度保护可不是好事,会让她们没法真正长大的。”
“她可是那家伙的遗孤啊!我答应过要护她周全的。”
莱尔像是被说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市长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伸手端起桌上的陶杯抿了口凉茶。
“可能我说得有点重了。不过就算你拦着,尼禄小姐肯定也会坚持要去的,她跟莱特那孩子关系那么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莱尔心里也清楚这事儿没法强求,只能深深叹了口气,胸口像是压着块石头,他转身望向窗外,远处的钟楼正敲响辰时的钟声。
“那俩人能遇上,说不定真是有啥特别的缘分?我总觉得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不然怎么会在那么多人里,偏偏是他们俩凑到了一起。”
“这事儿我可不好说。不过莱尔,你不是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吗?” 市长挑眉看了他一眼,“唉,但有一点能肯定,就他俩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这次错过了,早晚都得遇上,躲不掉的。”
“可我还是希望能多些缓冲时间,等她再长大些,再能独当一面些……”
“像这样处处为她着想、想把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其实只是把问题往后拖而已,” 市长自嘲地摇了摇头,“说起来,我都有点后悔当初太纵容罗妮小姐了。”
他望向窗外,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屋顶,投向遥远的天际。
朝着军国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似乎比这边更阴沉些。
“罢了,就交给这些掌握未来的年轻人吧!咱们这些老家伙,也该学会放手了。”
车轮好像碾过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带篷马车猛地往左侧颠了一下,车上的四个人屁股瞬间离地半尺多高,接着 “咚” 一声重重落回木板座位,车厢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舒雅揉着后腰皱起眉头,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抱怨了:“真是的 ——!这破路就不能修修吗?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
“抱、抱歉,大家再忍忍,前面那段路应该会平坦些,原谅我吧!”
坐在驾座上握着缰绳的朱莉用力勒了勒马绳,让马匹放慢速度,她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
天空格外广阔,带着深秋特有的寒意,呈现出一种苍白的灰蓝色,还飘着些铅灰色的阴云。虽然太阳勉强挂在天上,但这季节,草原上的冷风还是一阵接一阵地刮过,卷起地上的枯草碎屑。
尼禄他们坐的马车正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条连接边境的马车路归大陆法委员会管辖,每隔一段路就有工人修补,整体还算平坦,可路两边的草原就没人打理了,野草长得比马车车轮还高。所以就算从马车里探出头往外看,也只能瞧见四周疯长的野菊和苜蓿,还有那条在草原上延伸、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路,像条灰色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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