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她头晕目眩，心里乱成一团理不清的麻，充满了不真实感。
苏婉清一路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只稳定有力的手臂半揽半带着她，穿过依旧残留着窃窃私语和各种目光洗礼的教学楼长廊，走到相对僻静的林荫道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已经开始泛黄的梧桐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明亮却不清冷的光点。
直到周围彻底没了旁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苏婉清才松开了揽着七鱼的手。
那突如其来的、支撑和禁锢并存的力度消失，让七鱼微微晃了一下。
苏婉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七鱼。
七鱼低着头，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磨损的鞋尖和地上晃动的光斑，不敢看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苏婉清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宣言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至少，像陈昊那样心思单纯、纠缠不清的人，不会再轻易靠近你了。其他人也会掂量掂量。”
七鱼抬起头，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想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我们之间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但看到苏婉清那双平静无波、深邃得看不到底、仿佛刚才只是宣布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事务的眼睛，所有到了嘴边的疑问和抗议，又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堵了回去，生生咽了下去。
在那双眼睛面前，任何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几乎被风吹散：“……谢谢学姐。”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感谢她解围？
还是感谢她将自己拖入另一个更复杂的漩涡？
苏婉清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在她依旧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
“回去吧。最近安分点，别节外生枝。”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迈着依旧从容的步伐，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七鱼独自站在原地，看着苏婉清渐行渐远的、挺直孤傲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像破了一个大洞。
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穿透薄薄的卫衣，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刚才在走廊里发生的一切，喧闹、寂静、目光、话语、触感……都像一场荒诞离奇、光怪陆离的梦。
但脚下冰冷的土地和周围真实的环境又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而她知道，这场由苏婉清亲手掀起的风暴，其真正的影响和余波，才刚刚开始扩散，即将席卷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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