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的檀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景明帝捏着李嵩的认罪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案上摊开的案卷里，受害者名录密密麻麻写满了三页纸，张阿牛、王铁匠、李寡妇…… 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行小字，记录着他们被剥去面皮、制成灯笼的惨状。当目光扫到 “沈毅” 二字旁 “被毒杀于狱、尸骨埋山洞三年” 的注解时，他猛地将案卷拍在桌上，龙椅扶手发出 “咯吱” 的悲鸣。
“放肆！” 景明帝的怒吼声震得殿内烛火乱颤，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李嵩身为兵部尚书，食君之禄，却结党营私、通敌叛国！构陷忠良、残害百姓，竟还敢策划兵变，妄图颠覆江山 —— 此等奸贼，若不严惩，何以告慰冤魂？何以面对天下百姓！”
李嵩被两名卫兵押在殿中，听到 “通敌叛国” 四字时，身体剧烈一颤，头埋得更低，花白的头发遮住了脸，却仍能看到他肩膀在不住颤抖。苏镜站在殿侧，手中捧着从巧手坊搜出的人皮灯笼残片，上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李嵩不仅亲手策划构陷先父，还与阿古拉长期走私‘醉魂香’与兵器。此残片为人皮灯笼的边角，经勘验，上面残留的血迹与张阿牛的血型完全吻合，正是李嵩下令制作的罪证之一。”
景明帝抬手示意苏镜呈上残片，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皮质时，眼神瞬间冷了几分：“三年前中元夜，天启城百姓家家户户挂灯笼祭祖，却不知暗处有人用同胞的皮肉制作人灯 —— 此等惨无人道之事，朕竟今日才知！李嵩，你可知罪？”
李嵩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蚋：“臣…… 臣知罪…… 求陛下开恩……”
“开恩？” 景明帝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外跪着的百姓代表，“你害了三十七条人命，让沈毅忠良蒙冤三年，让西域铁骑险些踏破天启城门 —— 你让朕如何对你开恩？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公道，你有何颜面求朕开恩！”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呜咽声，张阿牛的老母亲拄着拐杖，被侍卫搀扶着走进殿内，跪倒在景明帝面前：“陛下！老妇的儿子阿牛，去年中元夜出门买灯油，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才知道，他被李嵩那奸贼剥了皮，做成了灯笼…… 求陛下为我儿做主，为所有受害者做主啊！”
老妇的哭声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心上。其他百姓代表也纷纷磕头，声音此起彼伏：“求陛下严惩奸贼！”“求陛下还天启城一片清明！”
景明帝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微微泛红。他起身走下龙椅，亲自扶起老妇，语气郑重：“老人家，朕对不住你们。是朕识人不清，让奸贼当道，害了你们的亲人。今日朕在此立誓，定要让李嵩及其余党血债血偿，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
说完，他转身回到案前，拿起御笔，在判决书上重重写下 “凌迟处死” 四个大字，朱红的墨迹仿佛是冤魂的鲜血。“传朕旨意！” 景明帝的声音恢复了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李嵩凌迟处死，家产充公，家人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王彪、张谦等主犯，明日午时处斩，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其余涉案官员，根据罪行轻重，或流放、或监禁，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敬畏。
苏镜再次上前，躬身奏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李嵩余党虽已大部分落网，但仍有少数人在逃，恐会趁机劫狱或报复证人。臣请求陛下下旨，加强天牢守卫，同时派人保护证人及其家人的安全。”
景明帝点点头，语气严肃：“准奏！朕命萧玦带领禁军，即刻接管天牢守卫，严查进出人员，不许任何人靠近天牢半步！另外，苏镜，你负责统筹证人保护事宜，若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臣遵旨！” 苏镜与萧玦同时躬身领命。
萧玦领旨后，立刻起身前往天牢部署。他深知李嵩余党多为亡命之徒，若真要劫狱，后果不堪设想。刚出太和殿，就传下命令：“调两千禁军，包围天牢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人不得靠近天牢百丈之内！另外，派人去天牢内部，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防止有密道或暗藏的兵器！”
禁军士兵领命，迅速行动起来。一时间，天启城的街道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看到禁军往天牢方向行进，都知道是要严惩李嵩等奸贼，纷纷拍手称快。
与此同时，景明帝在太和殿内继续处理后续事宜。他看着案上沈毅的《军中医术札记》，对苏镜说：“苏镜，沈毅一生忠君爱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朕心有愧。朕已下旨，追封沈毅为‘镇国大将军’，赐谥号‘忠烈’，在天启城修建‘忠烈祠’，供百姓祭拜。另外，朕还会将沈毅的功绩写入国史，让后世子孙都知道，天启城曾有这样一位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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