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山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火把的光芒如同蜿蜒的长蛇,越来越近,郝萌、曹性的追兵到了。
郝萌和曹性见幽州残军竟然没有继续逃窜,而是在这险要处摆出了决战的架势,先是诧异,随即大喜。尤其是看到通道前方那个标志性的魁梧身影和那杆丈八蛇矛时,更是心花怒放。
“张翼德!你已是瓮中之鳖,还不下马受降!”郝萌在阵前高声叫嚣。
张飞冷哼一声,声如闷雷:“郝萌逆贼!想要俺老张的命,就拿命来换!够胆的就过来!”
曹性阴恻恻地笑道:“困兽之斗,徒增笑耳!弓箭手,放箭!给我射死他!”
顿时,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隘口。张飞舞动盾牌,将大部分箭矢挡下,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偶尔有箭矢越过他,也被后方依托工事的士兵挡住。
几轮箭雨过后,郝萌见效果不大,失去了耐心,下令步兵冲锋。狭窄的地形限制了兵力的展开,并州军只能以小队形式轮番冲击隘口。
“来得好!”张飞怒吼一声,弃了盾牌,单手抓起丈八蛇矛(左臂),如同门神般堵在路口。虽然右臂受伤,但他左臂的力量依旧恐怖,蛇矛舞动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形成一道死亡屏障。冲上来的并州军士卒,往往一个照面就被挑飞或砸倒,狭窄的通道口瞬间尸积如山!
陈到则在坡地上指挥弓弩手和投石手,居高临下,打击试图从侧面攀爬或后续跟进的敌军。战斗异常惨烈。并州军仗着人多,一波接一波地猛攻。张飞如同不知疲倦的猛虎,死战不退,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但他兀自大呼酣战,吼声震得山谷回应,极大地鼓舞了断后部队的士气。
然而,兵力悬殊实在太大。数百人对数千人,地理优势也在对方不计伤亡的猛攻下逐渐被抵消。断后部队的人数在急剧减少,陈到因失血过多,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被亲兵抢回。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隘口前,尸体堆积得几乎堵塞了通道。张飞浑身是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拄着蛇矛,大口喘着粗气,左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在微微颤抖。他身边的敢死之士,已不足百人,且个个带伤,精疲力尽。
郝萌和曹性看着如同血人般依旧屹立的张飞,心中又惊又怒。他们损失了超过千人的兵力,竟然还没能拿下这区区几百人!
“张飞!你已是强弩之末!何必顽抗?”曹性喊道,“投降吧,吕将军或可饶你一命!”
张飞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狂笑道:“哈哈哈!三姓家奴也配让俺投降?做梦!俺主公的援兵马上就到!你们等死吧!”
他这是在虚张声势,为廖化他们争取更多时间。郝萌、曹性将信将疑,攻势稍缓。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马来报郝萌:“将军!不好了!山谷另一边发现大量军队踪迹,看旗号……像是幽州主力关羽的部队前锋!”
“什么?!”郝萌和曹性大惊失色。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如果关羽主力真的赶到,他们这点人马根本不够看。
“撤!快撤!”郝萌当机立断,也顾不上确认消息真假了,保命要紧。并州军如潮水般退去,丢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员。
实际上,那所谓的“关羽前锋”,不过是廖化突围前安排的疑兵之计,派了小股部队多打旗帜,制造声势,没想到在此刻起到了关键作用。
看着仓皇退走的敌军,隘口剩余的幽州将士几乎虚脱。张飞拄着矛,望着退去的烟尘,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通往深山的小路,那里早已不见了廖化他们的踪影。
他成功了。他以自己和数百弟兄的性命为赌注,为大军赢得了宝贵的生机。
阳光终于刺破晨雾,照亮了这尸横遍野的一线天。张飞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间,浑身浴血,身影在朝阳下拉得很长。他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怆和沉重。这一败,这一战,彻底洗去了他的骄狂,在他的灵魂深处,刻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印记。
“打扫战场……能救的弟兄,尽量救……”他沙哑地下令,声音疲惫而苍凉,“带上叔至……我们……也进山。”
残存的数十人,搀扶着昏迷的陈到,掩埋了部分同袍的遗体,带着满身的伤痛和劫后余生的复杂心情,步履蹒跚地消失在了太行山茫茫的林海之中。并州之战的开局,对幽州而言,是一场惨痛的失利,但对张飞个人而言,却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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