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舔血的佣兵，今天赚的钱明天就可能花在酒馆或是妓院，很少有人会有积蓄，绝大部分都是彻头彻尾的日光族。
李维一脸震惊：“之前口口声声嫌弃我是乡下穷鬼，搞了半天，原来你们比我还穷？”
卡罗琳连忙解释：“嫌弃你穷鬼的人是朱利安，我们可没这么说过！”
“那咋了，现在是我嫌弃你们穷。”
“你……”
卡罗琳被噎得说不出话，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
她盯着李维清秀的脸看了几秒，忽然咬了咬牙。
“那大不了我让你睡一觉，就当做报酬了，怎么样？”
此言一出，连海瑟薇都吓了一跳。
她虽然知道佣兵团的作风普遍开放自由，但也没想到卡罗琳能开放到这种地步。
“阿姨，你这算盘打得索伦堡都能听见了。”
李维嗤笑一声，“现在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还想连吃带拿是吧？”
卡罗琳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本钱，在佣兵圈子里也算貌美如花，追求者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如今主动献身，竟然被一个乡下小子如此直白嫌弃。
一旁的巴顿和雷诺尴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女同伴，私下里对小男孩的爱好，她主动献身，名为报答，实则就是想趁机偷吃，占尽便宜。
可惜，李维根本不上当。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来替他们偿还吧。”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海瑟薇主动开口，“钱，我还是有一些的。”
李维的目光终于从三个穷鬼身上移开，落在了这位真正的富婆身上。
“替他们还，那你自己呢？你的身价跟他们三个可不一样。”
面对李维这种赤裸裸谈论利益的嘴脸，海瑟薇心中却没有丝毫反感。
相反，和朱利安那种戴着面具，内心却阴暗扭曲的小丑比起来，眼前这个少年的坦率与直接，反而让她觉得舒服。
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关于我的报酬，”海瑟薇湛蓝的眼眸看着李维，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能不能……单独聊一聊？”
她不想在三名佣兵面前，讨论自己的“身价”问题，这关乎一个贵族的体面。
李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当然知道，这位富婆肯定有别的事情要跟自己私聊。
比如收买，以及收买，或者是收买之类的。
……
等到李维和海瑟薇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的阴影里，篝火旁的气氛才稍稍松弛下来。
三名佣兵已经恢复力气，开始收拾着这片狼藉的战场。
朱利安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被拖到一旁，用一块破旧的毯子盖住，算是最后的体面。
卡罗琳一边用布擦拭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武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两位同伴。
她忽然压低声音，开始八卦：“喂，你们说，那个大小姐会开出什么报酬？”
络腮胡和雷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好奇。
“如果是我的话……”
络腮胡挠了挠自己的胡子，“至少要一千金克朗，才能抵得上那位大小姐的身价。”
也不知道他代入的是海瑟薇，还是李维。
沉默寡言的雷诺，憋了几秒，才吐出一句话：“一个爵位。”
“你们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
卡罗琳大失所望：“太庸俗了，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两个充满铜臭味的家伙。”
络腮胡和雷诺齐齐看着她。
“那你说呢？”
“这还用问吗？”
卡罗琳兴奋起来，苍蝇搓手：“这种情况，不以身相许可没法收场。”
对于这个回答，两个男佣兵已经习以为常。
络腮胡忍不住反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小男孩吗？”
卡罗琳顿时大怒：“你这是污蔑，我没喜欢小男孩。”
络腮胡和雷诺都笑起来，任凭卡罗琳在解释什么“我只是正好喜欢年龄比我小的而已”，营地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另一边，李维跟着海瑟薇，一前一后走在寂静的林间。
直到火光在身后变得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光晕，四周只剩下风声和虫鸣，海瑟薇才停下了脚步。
她从腰间取出手杖，杖头镶嵌的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海瑟薇用手杖轻轻一点，一团柔和明亮的光球从杖头升起，悬浮在半空中，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照亮。
她转过身，光球的柔和光芒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如同月下的精灵。
“说来惭愧，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海瑟薇开口，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维闻言不由笑了，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现在才想起来问名字，是不是有点晚了？”
“或许是有些晚了。”
海瑟薇坦然承认，蓝宝石般的眼眸认真看着李维，“但是，我认为只要怀着足够的诚意，现在补救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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