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技术科的白炽灯将检测台照得亮如白昼,上面整齐排列着从枯井、张守业家院子及受害者出租屋提取的物证袋。周建明俯身盯着显微镜,屏幕上放大的指纹图像边缘泛着模糊的毛边,不像正常指纹那样清晰锐利——这枚此前在陈阳衣物纽扣上发现的“关键陌生指纹”,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队,您来看看这个!”技术人员突然拿着一份检测报告快步走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们对所有现场提取的‘陌生指纹’做了深度光谱分析,发现了异常!”
周建明直起身,接过报告,目光迅速扫过关键数据。报告显示,这些指纹的纹路间隙中,残留着微量的棉纤维、橡胶颗粒和汗液结晶,且不同指纹的成分来源完全不同:有的来自粗棉布手套,有的来自乳胶手套,还有的来自磨损严重的针织手套。更关键的是,手套纤维上还检测出了七名无关人员的DNA,经比对,多是废品站工作人员、二手市场商贩等群体——显然是凶手从不同渠道捡来的旧手套,故意在接触物证时佩戴,留下“多身份线索”混淆侦查方向。
“这是典型的‘手套戏法’。”周建明的手指在报告上重重一点,指腹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凶手不仅知道我们会通过指纹追踪,还精准预判了我们的排查逻辑,特意用多副旧手套制造‘多人作案’或‘流窜作案’的假象,把我们拖进线索迷宫里。”
小林凑过来看完报告,眉头拧成了疙瘩:“那之前根据指纹排查的十几名关联人员,岂不是全成了红鲱鱼?我们这几天的功夫都白费了?”
“也不算白费。”周建明摇了摇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能想到这种反侦察手段,说明凶手要么有前科,熟悉司法流程;要么长期关注刑侦类信息,甚至接触过警务相关工作。而且他能精准找到多副不同来源的旧手套,说明他有耐心、擅长收集,还对废品站、二手市场这类地方很熟悉——这些都是新的画像特征。”
为了打破僵局,周建明决定放弃被污染的指纹线索,转而从受害者的“最后轨迹”入手。他召集了网安民警、交通监控专员和片区民警,将三名受害者的手机基站记录、监控画面、消费记录和交通卡点信息全部汇总,像拼图一样一点点重建时间线。
网安民警率先调出数据:“马亮失踪前两小时,手机最后一次连接基站,位置在镇西废品站附近;他当天的微信支付记录显示,在废品站旁的小卖部买过一瓶水,时间是下午四点十分。”
交通监控专员接着补充:“陈阳失踪当天,镇西菜市场的监控拍到过他,他买了两斤猪肉和一把青菜,离开菜市场的时间是傍晚六点半;之后他沿着镇西大道往西走,走到第三个路口后,就没再出现在后续监控里——那个路口没有监控,是个盲区。”
片区民警则拿出了第三名受害者的线索:“第三名受害者叫刘伟,失踪前通过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目的地是镇西的‘老冷库’附近;司机回忆,他在老冷库门口下车后,就走进了旁边的小巷,再也没出来。”
周建明指着墙上的地图,用红笔将三个地点圈出,再用直线连接——马亮的最后位置、陈阳消失的路口、刘伟下车的老冷库,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全部位于镇西片区。“这里就是凶手的‘活动半径’。”他语气肯定,“镇西片区老旧,有很多废弃仓库、冷库和无人居住的老房子,监控覆盖差,人员混杂,既方便作案,也方便处理尸体和物证。凶手大概率就住在这附近。”
结合所有线索,周建明开始细化凶手画像:“第一,有前科,尤其是暴力犯罪、盗窃或危害公共安全类前科,熟悉反侦察;第二,独居,住所附近有隐蔽空间,能处理尸体、存放工具;第三,熟悉刀具使用和分尸流程,可能从事过屠宰、五金加工、冷库管理这类工作;第四,居住在镇西片区,且离枯井、老冷库或废品站不远;第五,经济状况不稳定,可能依赖打零工为生,有足够的自由时间。”
“那我们现在就重点排查镇西片区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小林立刻问道,手里已经拿出了笔记本。
“分三组行动。”周建明快速部署,“一组去派出所档案库,调取镇西片区近十年有相关前科的人员名单,尤其要注意刑满释放后独居的;二组去镇西片区走访,排查有屠宰工具、冷库使用权或废弃仓库钥匙的人,重点记录独居者;三组继续跟踪张守业,之前他院子里的消毒水痕迹、与古井的距离都有疑点,不能放松警惕。”
排查工作持续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清晨,一组队员拿着一份皱巴巴的名单冲进会议室:“周队,找到了!镇西片区符合条件的前科人员有15人,其中3人独居,但只有这一个人完全匹配所有画像特征!”
名单最上方的名字是“张守业”,下面的信息清晰标注着:十年前因持刀伤害邻居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出狱后无固定工作,长期独居在镇西南门村37号——这个地址离枯井仅800米,步行不到十分钟;他偶尔会帮镇西菜市场的屠宰户打零工,熟悉刀具使用;半年前还曾租用过老冷库旁边的一间废弃仓库,理由是“存放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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