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寨的硝烟还没完全散尽,疑云就压了上来。缴获的那些制式兵器、玄阴铁,像一根根刺扎在赵宇心里。不把背后的勾当挖出来,觉都睡不踏实。审讯,成了头等大事。
寻常的拷问手段,对付这些滚刀肉似的悍匪,效果不大。赵宇也没客气,直接请出了太玄给的宝贝——“逆神香”。这香看着普通,点着了无色无味,可只要吸入一丝,就会心神恍惚,问什么答什么,事后还浑浑噩噩记不清自己说了啥,端的是审讯利器。
密室里,香雾袅袅。那被生擒的黑狼寨主,眼神很快就直了,嘴角耷拉着,口水都快流出来。赵宇沉声问道:“说吧,你究竟什么来路?这些东西,哪来的?”
寨主木然地开口,声音飘忽:“俺…俺是黑煞魔门…外门长老…奉命在此…囤积粮草,操练人手…”
这话一出,旁边记录的文书手一抖,笔差点掉了。赵宇眼神一凛,果然!小小山寨,藏着魔门外门长老,这黑狼寨分明就是个前哨站!“接着说!玄阴铁,兵器,怎么回事?”
“玄阴铁…是‘永利昌’商号…分三批卖进来的…给的…都是军饷熔炼的官银…兵器…是雷家军那边…有人偷偷运出来的…说是兵部淘汰的旧货…”
永利昌?雷家军?赵宇心里咯噔一下。永利昌是横跨数州的大商号,背景深厚;雷家军更是军队主力,统帅雷豹跟他还有过节,他哥哥雷震天如今正是中州这边的都统。这潭水,比他想的还深还浑!
他立刻让人将那些制式兵器和玄阴铁样本仔细封存,又取出那枚珍贵的“通信玉符”。这玉符不仅能传音,还能记录短暂影像,是太玄的不传之秘。赵宇将证物和俘虏的口供,通过玉符传回了中州王府。这事牵扯太大,他需要王府的判断和支持。
没过多久,玉符灵光闪烁,太玄的回信来了,语气凝重:“大哥,此事非同小可。证物确凿,此乃军中败类与魔门勾结,倒卖军资之大案!永利昌疑为八皇子暗中产业,乃其重要财源。若操作得当,可断其一臂,然务必谨慎,铁证需如山!”
八皇子!赵宇深吸一口气。皇权争斗的旋涡,到底还是卷了进来。这已不仅仅是剿匪安民,更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恶战。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一股狠劲:管你是什么皇子魔门,祸害百姓,截我军粮,就是不行!
光有口供还不够,需要更实在的铁证。赵宇目光落在了新收的亲兵阿勇身上。这小子机灵,对黑狼寨和周边三教九流都熟,是个干斥候的好料子。“阿勇,交给你个要紧任务。”
阿勇立马挺直腰板:“将军吩咐!”
“你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带上这个。”赵宇递过去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幻真花汁’,抹脸上能暂时改变容貌。你们扮成流民或者短工,混进永利昌在中州的分号,给我仔细查查,他们的仓库里到底还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阿勇接过瓷瓶,重重点头:“放心吧将军,包在俺身上!”
几天后,阿勇带着一身尘土回来了,眼神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将军!查到了!”他压低声音,“俺混进去当了三天搬货的伙计,那仓库看守得严,但俺还是瞅见机会溜进去看了一眼!好家伙,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崭新的军中制式铠甲,起码五百副!箱子上还有个暗号,写着‘癸亥’!”
军中铠甲!这可比兵器更敏感!赵宇一拍桌子,“好!干得漂亮!”这永利昌,真是胆大包天!连同那“癸亥”的暗号,他都让阿勇详细记录了下来。阿勇这小子,确实有天赋,用了幻真花汁,连混三天都没露馅,是块搞侦查的料。
太玄那边也没闲着,利用缴获的五千斤玄阴铁,加上一种生长在岩浆河边的坚硬藤蔓“龙血棘”,成功炼制出了一百条“破魔链”。这链子乌黑中透着暗红,寒气逼人,专门用来锁拿魔修俘虏,能有效压制其魔元运转,比普通镣铐管用多了。赵宇试了试,手感沉甸甸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以后抓到硬点子,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军营里的日子,也不总是紧绷着。这天夜里,赵宇照例巡营,走到新兵营帐外时,却听到里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悄悄撩开帐帘一角,借着微光,竟看见一个新兵蛋子正对着一个粗糙雕刻的木像偷偷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再仔细一看,那木像的模样,赫然是那个黑狼寨主!
赵宇心头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起来!他一步跨入帐中,不等那新兵反应过来,手中长枪如电刺出,“啪”的一声响,将那木像捣了个粉碎!
“混账!”赵宇声如寒冰,吓得帐内所有新兵全都僵在原地,那跪拜的新兵更是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我浩宇军,靠的是手中枪,身边兄弟,胸中一口正气!拜这死鬼土匪求什么?求他保佑你打劫吗?都给我听清楚了,浩宇军,只信自己!”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把新兵们那点愚昧和侥幸震得粉碎。一个个低下头,满脸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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