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油灯燃烧的声音,噼啪,噼啪。
像心跳,像倒计时。
良久,萧烬缓缓开口:
“清然,你还记得吗?父皇驾崩前,最后一位给他诊脉的太医,是谁?”
陆清然的心猛地一跳。
她当然记得。
在兰台殿的档案里,有先帝最后几天的起居注。上面记载,先帝驾崩前三天,突然昏迷,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去诊过脉,但都说不出所以然。最后,是一位姓秦的太医,开了一剂药,先帝服下后,清醒了片刻,然后……
就再也没醒来。
那位秦太医,在先帝驾崩后第三天,也“病故”了。
“秦太医……”陆清然喃喃道,“和秦嬷嬷……都姓秦。”
萧烬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秦太医有个儿子,”他的声音很冷,“叫秦文远。秦太医‘病故’后,秦文远就失踪了。有人说他去了南方,有人说他出家了,还有人说……他死了。”
秦文远。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陆清然脑海中的迷雾。
“如果……”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秦文远没有死?如果他改名换姓,藏在宫里?如果他……”
她没有说下去。
但萧烬懂了。
“如果他就是‘主人’。”萧烬接上她的话,“如果他为了给父亲报仇,暗中组建了‘蛛网’,毒杀了父皇,控制了端贵妃,甚至……可能还控制了皇后。”
控制皇后。
利用皇后和端贵妃的矛盾,操纵整个后宫。
甚至,操纵整个王朝。
这个推测,太大胆,太可怕。
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方向。
父皇。
这个词在萧烬心中重重落下。那不是史书上一个遥远的庙号,而是会在他年幼时将他举过肩头,会因他习武受伤而皱眉,最终却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骤然离去的父亲。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那双曾轻抚过他额头的手,是被阴谋毒害而冰冷的……
“王爷,”陆清然的声音很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烬沉默了很久。
他看着桌上的信,看着那些证据,看着陆清然苍白的脸。
然后,他站起身。
“去一个地方。”
“哪里?”
“兰台殿。”萧烬说,“如果‘主人’真的是秦文远,如果他真的和太医院有关,那兰台殿的旧档里,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现在?”陆清然看了看窗外,“宫门已经关了。”
“我有办法。”萧烬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不是镇北王府的令牌,而是一枚金色的,刻着龙纹的令牌。
“这是父皇给我的,”他的声音很低,每一个字都似有千钧之重,“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任何时候。”
陆清然看着那枚令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先帝给萧烬的令牌。
而先帝,可能就是被“主人”毒杀的。
“走吧。”萧烬伸出手,“时间不多了。”
陆清然点点头,将桌上的证据小心收好,装进牛皮袋里,背在身上。
然后,她握住萧烬的手。
他的手很暖,很稳。
像一座山。
两人走出验物室,走出法证司,走进秋夜的风里。
风很冷,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天空没有星月,只有浓重的乌云,低低地压着。
像一张巨大的网。
而他们,正走向这张网的中心。
(第五卷《金蝉脱壳:流放路上的尸身置换术》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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